子___子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62 恩爱是我的眼里只有你
无意中从门缝中发现老伴儿站在门口，李局长条件反射额头一跳，沉郁的目光在门口和儿子之间扫了个来回，李熏然嚯得一惊，几步过去拉开门，他妈正背过身往卧室走，李熏然抓着门板，叫了声“妈”。
他妈顿了顿才回头：“叫你爸赶紧睡觉，你也是，好不容易不加班，早点睡。”
老太太眼眶发红，书房透出来的光线虽然暗，李熏然还是看到了其中的水光。
声音在喉头碾了又碾，出口时带着喑哑：“妈……”
说着他抬手要去抹他妈眼睫上的潮润，老太太一偏身子压了压头，拿手揉眼睛，哽着声音嘟囔：“你爸非要换洗发水，刺激得我眼睛难受。”
“妈……”李熏然近前半步，轻轻握住他妈手腕往下拉了拉。
“明天帮我买张火车票，你姥爷那边等着急了，我早点回去。”老太太说着挣了一下，脱开他儿子的手，想了想，说：“你想搬出去住，我没意见，和你爸说一声，我不在家，你多回来看看做做饭，不能老让你爸吃食堂，食堂菜油盐都大，能少吃就少吃，下雪不冷化雪冷，过两天气温低，你别忘了加衣服，出门记得戴口罩，还有啊，在人家家里好好表现，早点把人领回来让我们看看，就算是不结婚也不能委屈了人家，知道吗？”
“哎！记住了。”李熏然忍不住搂住他妈，微弓下背，下巴垫在他妈肩头，眨巴眨巴眼，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被他妈一巴掌拍到后背。
“起开，下巴硌我肉疼！”
李熏然撒手，看着他妈照旧红着眼圈转身回卧室，轻轻抿起嘴，这是我亲妈，妥妥的，亲的。

省厅纪委的工作效率高的令人无语，第二天上午，李熏然就看到杨队僵着嘴角表示热烈欢迎领导指导工作。
工作组的人也没想到下车就能看见事件主角，也没想到人群中李局长闷头扫雪一点没有过来寒暄的意思，组长是个副处长，饶是见过大风大浪这会儿也觉得尴尬。
雪停了，局里组织民警扫雪，大家都干的热火朝天，李熏然算半个残疾人，一只手拿个簸箕凑热闹，冷不丁发个坏，捏个雪球往毛都衣领里塞，小孩儿被冰得吱哇怪叫，拖着铁锹蹦哒着把雪球往外掏，不等掏干净就随手抓起雪团了团伺机报复，他那不成器的师父早就“盒盒盒”笑着窜人多的地方去了，小孩儿的理智还在，瞅着那堆人里有李局长那张标志性的脸，麻利儿地撇了雪球认真铲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工作组的人下车的时候，李局长眼皮都没抬一下，一铲子铲起一个大雪块往旁边推车狠狠一扣，不远处李熏然蹲在那儿一手用簸箕铲着雪往旁边推车里倒，吭哧吭哧干得起劲儿，听见杨队和他们寒暄，他瞟了一眼过去，圆溜溜的眼睛里一片平静淡定。
这一眼的功夫，后脖颈一凉，李熏然“嗷”一嗓子，弯腰低头往外拨拉着碎雪，直起身的时候笑弯了的眼睛里像是落了细碎的雪屑，让人感受到了和这冬天相契合的清凉纯粹。
紧接着，年轻人的世界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某个刚刚欺师灭祖的小孩儿逃逸时摔了个四脚朝天，铺天盖地的雪球在李副队的带领下落井下石砸了个痛快。
政委暗暗戳戳李局长：“这影响不太好吧？”说着话，眼神往工作组那边使了使劲。
李局长“呵”一声：“谁没个年轻的时候。”把手里铁铲往雪地里一插，又是“呵”的一声笑，摘下手套拍了拍粘上的雪，迎着工作组走过去。
工作组的民警们十分尴尬，就这样欢乐逗逼的人心理会有问题？逗网友玩儿呢吧！
他们干嘛来了！？
还有，这位李局长身上浓浓的土匪气是怎么回事？

监护室小护士站在门口咬着嘴唇一脸羡慕嫉妒恨，看到凌院长走过来头一回没觉得紧张。
凌远看着小护士丰富多彩的表情，忍不住松动了面部表情，问：“有事儿？”
小护士往监护室里努努嘴：“李主任虐狗呢！”
凌院长蹙眉，表示中老年人不太懂年轻人的语言。
小护士抿嘴乐，帮凌院长打开门，不明白没关系，要瞎大家一起瞎就好了。凌远不明所以，抬脚就迈了进去，瞬间秒懂小护士的辛酸。
正抓着小仙女纤纤玉手怼到嘴边深情表白的李主任特别不要脸地冲凌院长翻了个白眼，您进来的还真是时候。
几乎是瞬间把展露到一半的慈祥温和的恩师脸生生憋回院长脸，凌院长此刻的内心也是万般槽点无处可吐。
李主任麻烦你捡一捡节操，之前还要死要活眼瞅着撑不下去的人呢？
小仙女不好意思，抽手要站起来，没舍得使劲就没抽动，反而被握得更紧。
跟在凌远身后的小护士拿病历夹捂脸，没眼看了。
凌院长面不改色，过去按部就班地检查，公事公办地对家属道：“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呵呵，这位康复速度已经逆天了。
许楠红着脸道谢，李睿和之前判若两人，凌远毫不怀疑如果能这人立刻去上两台大手术都可以龙精虎眼。
整间病房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并不妨碍一屋子的爱心泡泡恨不得满溢出门口，相反，这样的场景让爱情两个字有了别样的滋味。
被爱包围的人温柔专注，仿佛世界只有彼此。
而作为一个围观者，凌远也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爱情，本就应该如此美好，不是吗？
凌院长到底没绷住，微笑着隔空用病历夹点了点李睿：“总算没砸我招牌。”
李睿全然忘了输液这回事，双手作揖：“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凌远呵呵着心说眼瞅着往死里作的那位合着不是您是吧！
那边许楠小心翼翼托着李睿的手给放下，又低头仔细整理输液管，李睿则是目不转睛盯着他家小仙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的凌院长莫名眼疼。
自觉多余的凌院长退出病房，他想他家小警察，秀恩爱这种事他俩也可以呀！
没走多远，许楠从后面追了上来，凌远回身，小仙女的状态也和昨天不一样，美丽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坚定替代了之前的悲伤恐惧。
“凌院长，谢谢您。”许楠抿起感激的笑来，她脸上的伤还有些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不出来。
凌远不知道李睿问没问这些伤的由来，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不好多嘴，许楠感谢的缘由他很清楚，尽管不插手别人私事是他的原则，凌远却始终觉得这事儿不妥。
凌远远远地看了眼病房，目光收回落在眼前的姑娘眼睛里，他微微笑了一下，温声祝福：“好好珍惜他，希望你们幸福。”
姑娘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笑容羞涩又明媚：“我明白，谢谢。”

一场雪后，这世界好像多了很多可爱的人和事。
甚至连平时并不太看得上眼的金副院长都亲近了许多。
凌远眼睛里都带着欢喜，坐在那里，满面含春。
金副院长一阵莫名，一度有走出去重新敲门再进一次的冲动，老头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真疼！
“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你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老金一改进门时的严肃，笑着问。
凌远笑道：“这两天医院的事情都很顺利，连生殖中心的批款都下来的毫无障碍，不值得高兴？”
老金摇头：“那是昨天的事了。”
凌远眼角笑纹更深了，转移话题：“您有事？”
金副院长一句话被带回正轨，严肃起来问：“你批了三牛的辞职报告？”
笑容悄悄隐了去，凌远问：“您知道三牛要辞职？”
“我昨天遇到老徐了，”金副院长说着暗暗观察凌院长的神情，老徐是医院里第一波被凌远挤走的老人，恢复高考时的大学生，技术与观念都不跟时代潮流，老好人一个，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这都是凌远对人家的评价，按说没功劳也有苦劳，可凌院长的标准是无功即是过，人都是要脸的，还差几年就退休的人了，憋着一口书生意气辞了职，他转念再一想，自己不是干了行政，也难说能比这下场好还是坏，之前老刘现在不还憋憋屈屈地待在资料室吗，“他现在在温宁，说是温宁聘了三牛主持外科。”
凌远莫名地勾勾嘴角：“三牛技术没问题，大才没小用，还不错。”
“你不拦着？”金副院长惊讶。
“我拦温宁？温宁凭什么听我的。”凌远笑笑，低头继续看文件。
“我说三牛那小子！”金副院长是真着急了，恨不得把凌院长桌上那份文件扔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拦不着，”眼前这小老头急得要跳脚，凌远心里竟然觉得有些暖，“三牛想换个环境，就让他去吧，救死扶伤在哪里都一样。”
“小远啊……”老金看起来特别痛心疾首。
“金老师，孩子大了，都要出去闯的，何况三牛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凌远起身，给金副院长接了杯水：“咱们医院不至于缺了一个韦三牛就停摆，三牛离开咱们医院也不一定是坏事，过几年，说不定他就回来了呢？你放心，那小子恋旧，是咱们医院的人，跑不了。”
金副院长心里想的什么，凌远还是知道个大概的，廖老师是横亘在他和三牛之间的坎儿，明眼人心里都清楚。感受是不可逆的，不能说他和三牛和好如初，嬉笑怒骂似乎一切照旧，就是跨过去这道坎儿了，三牛想走，真不一定不是好事。
“他答应先不走，到李睿能回来上班这段时间，顶一顶。”
老金一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一声，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嘲弄地点着头：“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啊！”

周二宝有下落了，可惜是具泡发了的尸体。
专案组好不容易迎来个峰回路转，又一头扎进死胡同，人人脸上都挂着老子很不爽五个字在刑警队的地盘上晃，无形之中，刑警队这一层仿佛笼罩了一股煞气。
上楼去网监的省厅纪委工作组途径该楼层时莫名遍体生寒。
李局长眉心都快拧紫了，盯着白板背着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几个老烟枪郁闷至极憋不住想要抽烟，不停拿眼瞟坐在角落里的李副队，李熏然往窗边挪了挪，把窗户开了条缝，一股清新又冷冽的空气袭了进来，会议室里顿时一阵打火机点火声此起彼伏。
李局长回头找他儿子，李熏然坐在窗跟下，规规矩矩旁听。
烟瘾犯了也挺吓人，一干人等猛的嘬几口围着会议桌吞云吐雾，活像毒瘾上来刚磕过药的，李熏然抿抿嘴，得亏把烟戒了，这形象也太难看了。
“也不是死路啊！”旁听的李副队冷不丁来一句。
赚了大家一堆白眼，废话，他想说的大家都想过。
“万一呢？”李熏然抓抓头发，怪冤的：“万一凶手是五哥的人呢？”
“我们的问题是时间，吴队长带着人耗在云南，我们这边必须要有确切的情报支持，破周二宝的案子需要时间，谁能保证这段时间云南那边平平稳稳的。”副组长挠头。
“我认为这并不冲突，”李熏然迎着李局长一个极为深沉的眼神，道：“五哥既然和云南那边的毒贩有联系，我们也就无法保证这两支枪支就是五哥仅有的武器来源。”
“再和云南的同志们强调一下安全问题。”李局长打断他的话，吩咐道：“目前两个案子的交叉点也只在枪支上，专案组重心还是在这两支枪的下落上，抓紧时间走访，尽快确定凶手，这关系到案子下一步的走向。”
屋里的烟味儿还是太呛，李熏然说了几句话就想咳嗽，憋得脸通红，把李局长的话听了个大概就悄没声地擦墙根溜出去，冲进洗手间一阵猛咳。
手机在兜里震，李熏然掏出来一看，一边咳嗽一边笑，也不着急接，手机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等咳嗽完了，李熏然清清嗓子才把电话拨了回去。

凌远笑眯眯地接起电话，问：“给我省电话费？”
“啊！钱多不经花呀，眨眨眼，月光了。”李熏然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抬手揩去咳出来的泪，不等说完自己就“盒盒盒”笑起来。
“那省下来的钱我请你吃饭吧，晚上去吃火锅怎么样？韦三牛推荐了一家特别正宗的重庆火锅。”
“别馋我，我今晚得回家，我妈明天回老家，我得回家聆听教诲，顺便收拾行李。”
凌远没太明白这逻辑关系，问：“你妈回老家，你收拾什么行李？”
“啊！我妈走了，我好搬你家去啊，不是说好了出租吗？”李警官一脸正直地在那儿一本正经。
凌远没忍住一个笑：“对，出租出租。”
李警官很满意，咧着嘴正乐，转身就瞅见他爸一脸阴郁地瞅着他。
卧槽！
李警官一个哆嗦，差点没握住手机，磕磕巴巴叫了声“局局局长”，电话那头凌院长也一个哆嗦，屏住呼吸没敢喘气儿，竖着耳朵听电话里的动静。
卧槽！
意外来的太TM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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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找回感觉，这章有点水，其实还是想交代很多事情的，承前的，启后的，就是写零碎了
感谢看文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