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能走不跑 能站不走 能坐不站 能躺不坐

【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18

突然发现前文有个bug,悄悄改了
感谢看文的各位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18 太阳是可望不可及的

孔教授开了药,又仔细地写了一堆医嘱,毕竟凌院长全程陪同这种事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李熏然取了药,站在输液大厅里发呆,人太多了,他总算动动脑子开始想现实一点的事情,他或许可以带着药去社区卫生室输液。

凌远还拿着小警察的片子和血项单子,接个电话的功夫,就把人丢了。

小警察不声不语不亮爪子不话唠的不太正常,他实在不放心,转了一圈找不到人,凌院长焦虑得开始胃疼。捂着胃找到了输液大厅,老远就看到一个披着毯子的瘦高背影站在那里咳得让人担心。

李熏然提着药打算要走,又晃晃脑袋,不能走,还有柳田,身心俱疲地叹气,一闪眼凌远已经来到跟前。

医院已经尽可能改善输液大厅的环境,但输液的人实在太多,装了那么多空气净化器,空气依旧浑浊。

凌远拿过他手中那一大袋子药:“去我办公室吧,在这里容易交叉感染。”

李熏然没放手,直勾勾地盯着他,问:“凌院长这算徇私吗?”

“手术结束我会第一时间知道情况。”凌院长公事公办全天下我最有理的语气,谋起私来脸也不红,小警察终于亮起爪子,可惜软哒哒的一挠,没有任何杀伤力。

“进去冲个热水澡吧!”凌远推开办公室里洗手间的门,把得寸进尺的话说的平淡自然:“作为院长,使用独立洗手间的特权还是可以有的。”

李熏然下意识想拒绝,可看看整洁干净的办公室,再看看换过衣服一身清爽的凌院长,再想想自己身上湿乎乎的还带着淤泥味儿,就没了拒绝的底气。

凌远看看时间:“洗完澡再输完今天的药,手术也差不多了。”

“谢谢。”李熏然嗓音沙哑,不复原来的醇厚,听着像是有沙砾碾过。

凌远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谢我什么?给你开了后门看医生?那大可不必,这算是医院向见义勇为的雷锋同志致敬吧。”

李熏然勉强应付着笑笑,而后端正了神色,认真道:“今天你救了我。”

凌远微微愣怔,随即道:“今天的确太危险了,没想到李副队还是个冲动的人。”

李熏然垂下眼,细密的睫毛遮挡住眼睛里的情绪,低声承认:“的确是我莽撞了,所以,得谢谢你。”

凌远突然十分不喜欢这种谈话氛围,一个游离在正常状态外又拼命证明自己很正常的小警察显然有很多秘密,他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

“进去吧,我出去一下,放心,我会锁好门。”凌远飞快地撂下这句话,离开办公室,他对小警察的好奇已经超越了警戒线,直逼自己的底线。

锁好门拔下钥匙,凌远对着门怔了好一会儿,他给自己的警告全无作用,他那么强烈的渴望参与到小警察生活中去。

凌远,你已经参与进去了,这样就很好……

头抵在门上的凌院长突然一个激灵站直了,重新插上钥匙打开门,冲到自己办公桌前,洗手间里的李熏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衬衣解了一半扣子也顾不上了,猛的拉开门睁大圆眼睛紧张地看着凌院长。

凌远一把摁倒桌上的相框,回头迎着小警察紧张的目光,努力自然地微笑:“忘记带东西了。”

李熏然松了口气,缩回洗手间。

看到洗手间的门重新关上,凌远也松了口气,翻过相框,看着小警察中规中矩的留言,忍不住笑,指尖拂过“李熏然”三个字,笑容又苦涩起来。

这是多么幼稚又无药可救的喜欢啊!

把相框放进抽屉,凌远突然醒悟,小警察刚才似乎……衣冠不整?

莫名脸红心跳的凌院长扶额,凌远你真是出息了。

在住院部楼下的小商店里买了洗漱用品,凌远又去找了一身新的刷手服,一路匆匆忙忙脚下带风地回到办公室,留下各种疑问盘旋在他遇到的医生护士头顶。

凌院长想自己真的是疯了,堆成小山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不管了跑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只是因为那个刚刚被他定义成为“一见钟情”的小警察。

这不符合他一向的规矩。

去他妈的规矩!

再放纵自己一点点,只要不过那条线,怎样都好。

洗手间里的水流声像是一首歌曲流淌在凌院长心头,他敲了敲门,水流声停了下来,凌远维持着声音里的平静淡然:“来取下新毛巾和洗漱用品吧,还有衣服。”

门打开了一条缝,赤身裸体的小警察窘迫地站在门里,伸手接过东西,到衣服的时候,凌远皱了皱眉:“衣服我放在门口,洗完擦干再取。”说完,不容李熏然多说就关上了门,提过一张椅子搁在门口,凌远拿着衣服愣了一会儿才放下。

门打开最宽也不过十来公分,凌远将小警察身上的伤疤看的清楚明白。

他记得小警察说他冲自己的左肩开过一枪,在诊室时,他也说自己受过枪伤,凌远该有心理准备的。

凌远靠坐着桌子盯着李熏然的片子出神,小警察的左腹上方有一处枪伤,凌远闭上眼揉起了额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医院是没有秘密的,感谢现代医学科技的发展,李熏然拍片子时,凌院长利用职务之便把小警察的内脏器官看了个遍。

不是所有的秘密窥探起来都可以让人满足,有的看起来并不那么美好。

小警察的肺、心脏、脾、肝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左肺切除了二分之一还多,这是他动辄咳嗽的诱因所在。

凌远眼前抑制不住地描摹起那颗弹头旋转着撕裂肌肉组织穿进小警察的身体,无耻嚣张地搅动着这些脆弱又顽强的内脏器官,一片血肉模糊。

他弯下腰捂住了胃,眉头紧出了几道岭,冷汗瞬间爬满了额头,疼的狠了,他不得不睁开眼拉开抽屉找药,目光却又在相框上停留住。

阳光距离他一个指尖,近在咫尺。

他不想靠近,一点也不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小警察努力活得阳光明媚,他不舍得去打扰。

对面洗手间的门“咔哒”一声响,凌远的目光从电脑屏幕左移了寸许,余光瞟到小警察探出小半个身子抓起刷手服又“唰”得缩回了洗手间,不由得哑然失笑。

又过了一会儿,李熏然咳嗽着倚着洗手间门框问:“有袋子吗?”

小警察穿起白大褂一定很好看!凌远看着李熏然,默默地想,顺手从办公桌下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放在了桌上,而后继续专注在电脑屏幕上。

拖鞋踩了水,李熏然“呱哒呱哒”过来拿了袋子,道了谢,又“呱哒呱哒”回了洗手间,等凌远再抬起头的时候,小警察正拿着拖把认认真真地擦着自己来回踩出的水渍。

凌远保存了文档,庆幸自己把空调温度调的足够高,蓝色的刷手服略大了一些,晃晃荡荡的,显得小警察更瘦了。

凌院长指了指沙发:“放下吧,去沙发,我给你输液。”

李熏然拄着拖把,微微歪着头,问:“院长亲自输液,费用很高吧?”

凌远给手消着毒,不置可否地挑起眉笑笑。

“这个医保能报销吗?”小警察问的极真诚,凌远都不得不当了真,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能。”

李熏然撇着嘴提溜起拖把送回洗手间,等他洗了手出来,凌院长已经举着针头等着了,对着沙发努努嘴,不自觉就问得和蔼可亲:“坐着还是躺着?”

话一出口,心里有鬼的凌院长感受到了十分微妙的尴尬。

李熏然没觉出异常,老老实实坐下,伸出了手。

工作起来的凌院长自眉峰到唇角都雕刻着诸人勿近的气场,“见医怂”李副队愣是憋了口气不敢喘,睁大了眼看着冰冷的针头慢慢扎进了血管,一瞬的刺痛之后,冰凉的液体推着一线回血进了血管。

调好了滴速,凌远就着姿势坐到了茶几上,看着李熏然一阵摧枯拉朽咳完,想说什么最终作罢,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又去储物柜里找到凌欢给他暖胃的小暖水袋,接上热水塞到小警察手掌下,站起来打量了一遭,小警察抻着胳膊也怪不舒服的,于是说:“还是躺下吧。”

“不用不用!”尽管来来回回几遭尴尬的事情已经多的不差这一件了,李副队还是徒劳地打算挽救一下人民警察的靠谱形象。

凌远也没坚持,把薄毯展开盖了过去,李熏然睁大了眼看着他的动作,莫名尴尬起来,空着的左手拉住毯子往上扯了扯,嘟囔着道了谢,凌远居高临下捕捉到两个红的剔透的耳尖,竟然有些口干舌燥。

不动声色回到办公桌后,凌远灌了一大口水,强迫自己把目光专注在电脑屏幕上,好一会儿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人啊,身体是最忠实于自己内心的。

凌院长默默地唾弃了自己一百回。

时间在走针安静微小的移动中慢慢流逝,凌远找文件时,装作不经意地瞟过李熏然,小警察靠着沙发背,微微仰着脸,一动不动,看着窗外出神。

凌远不由得看向窗户外,湛蓝湛蓝的天空连朵云都没有,干净纯粹。

像小警察的眼睛。

可惜这会儿不像。

凌远忍不住去想小警察在想什么,什么事挡住了他的阳光?

电话突然响起,凌远心头一跳,沙发上李熏然也猛的坐直了,放空的眼神有了内容。

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韦天舒的声音,凌远长出了口气,目光安抚着小警察,凌远想起了韦天舒那份气的他胃疼的论文报告,等那边阴阳怪气的说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有空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不敢耽误您工作,”韦天舒签完名把病历夹合上,换了手拿手机,背靠着护士站,慢悠悠地挑战着凌远的忍耐底线:“您直接给我指示就行,手术时间这么短,会不会显得我们医院对这位重要人物不够重视?这关系我们医院在领导那里的名声……”

他成功地撩拨起了凌远的脾气,零下十几度的冰冷隔着电话都感受的到,韦主任握着电话呆了半晌,悻悻地对着电话反了句:“有度量没有!有度量没有?有能耐别拿报告说事啊!”

凌院长下了通牒,五分钟之内到他办公室,好好聊聊韦主任那份报告的事。

韦天舒推门而入,进来不给凌远开口的机会,就打算先发制人:“凌远你心眼小的也够可以了!你能做,还不兴我们有情绪了?我和你说,你就是不敢拿秦老虎怎么样,冲我使劲,手术怎么做你给个痛快话,我就不坐了,那位重要人物的手术方案还得再琢磨琢磨,我们得力求完美对不对,领导面前你好有面子,你不顾情面,我们还得念个旧情不是……”

李熏然眨着眼打量这位话唠的医生,凌院长脸色阴晴不定,那架势像是随时能把这位叉出去解剖了。

哦,医生开膛破肚是为救人,不是解剖。

等韦天舒摇头晃脑夹枪带棒地说完,拍拍屁股打算开溜,凌远把报告不轻不重往桌上一拍,冷着声音问:“说完了?”

韦天舒身子都转了一半儿,这才看见办公室里还有个人,麻利地给自己找活路:“哟,有客……病人,我就不打扰了。”

有的人呢,大概其是死于嘴贱的同时好奇心还太重。

韦天舒转身要走,凌远没来得及叫他,他自己倒是停了,端详着李熏然,第一医院的刷手服错不了,于是特别热情地挡也挡不住地问:“新同事?刚来就生病了?水土不服?”

凌远捏住了眉心,心底在呻吟,怎么这么累呢?

看戏看的正投入的李熏然忽然被关注到,尴尬得很,正打算站起来,就听凌远说:“你坐着别乱动,走了针。”

这要起不起的,比刚才还尴尬,李熏然抓了抓半干的头发,冲那位自来熟的八卦医生腼腆地笑了一笑。

韦天舒吸了口气,好好的怎么突然牙酸?哪儿不对吗?扭头再看看凌远,顿时觉得浑身都疼了。

凌院长你练了什么绝世神功?小眼神和刀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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