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不相往来
第五章 后起之秀
03
“不！”
埃尔隆德如此干脆的拒绝显然在瑟兰迪尔的意料之外，他下意识地瞪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给我一个你拒绝的理由。”
“我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埃尔隆德以从未有过的强势态度回应了瑟兰迪尔：“这就是理由。”
“埃尔隆德！你不觉得这样讽刺吗？”瑟兰迪尔有些气急：“以你埃尔隆德大师的声名，居然如此自私的拒绝了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案……”
“是的，我就是如此的自私！”不等瑟兰迪尔说完，埃尔隆德就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
瑟兰迪尔总算知道了一个一辈子都在讲理的人一旦不讲理起来是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了，他瞪圆了眼睛，压抑着怒火，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毕竟过去被逼的无法继续交谈的那个人通常都是埃尔隆德。
埃尔隆德却坚定地看着他：“瑟兰，我不会再让你踏入黑暗一步，不论为了如何正义的目的，我不可能和你达成任何约定，这是我的底线。”眼看着被撩得怒气冲天的教授先生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关节唰得沉下了脸，埃尔隆德坚定的内心条件反射“咯噔”一下。
瑟兰迪尔阴着脸，冷冷地哼笑一声：“保护我？还是忌惮我？埃尔隆德长老，不论哪一点，你，你们都想多了。”
被风吹得发际线凉飕飕的，埃尔隆德忍不住抚额，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极点，还能不能好好谈个话了！
“瑟兰，我愿意和你并肩作战，我想我将和你一起面对黑暗，仅仅是我个人，以埃尔隆德的名义，与你共生死、同进退。”埃尔隆德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抵到自己心口，看着瑟兰迪尔精彩纷呈的脸色，他不由得心生促狭：“要知道伊露维塔创造的这个世界还有无限美好，我不想死，瑟兰，所以，请你也好好地活着。”
瑟兰迪尔不太自然地歪了歪头，干咳了一声，面色依旧不豫：“埃尔隆德，你当年对着凯勒布里安念情诗的语气可比这个真诚。”
“你知道我一向是个含蓄的人。”埃尔隆德先生微笑着大言不惭。
“但我厌恶拐弯抹角！”瑟兰迪尔勾着清冷的笑容，徐徐将手抽出：“埃尔隆德，我累了。”
“我们回家。”埃尔隆德果断握紧了他未能抽动的手转身往树林外走，瑟兰迪尔跟着他的步伐，随着他的方向，微垂下眼睫，我累了，埃尔隆德，堕落入黑暗，挣扎向光明，无论如何，最终都要做出选择，我愿意与你并肩，也希望能与你并肩。

“我们会为你指派一位优秀的老师，莱戈拉斯。”盖拉德丽尔夫人的微笑有抚平愁闷的特效，莱戈拉斯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和夫人的笑容而有了些雀跃。
他依旧没能得到他希望有的答案，所有的前辈都不愿意告诉他母亲的故事，听起来似乎他们都在忌惮着他爸的坏脾气，可莱戈拉斯不觉得他爸那声名远扬的脾气足以坏到让传说中的盖拉德丽尔夫人也忌惮，毕竟他爸还是能讲道理的人。
当然，我们年轻的莱戈拉斯的确没有见过他爸当初是怎么冲着身份尊贵的各位长老们把冰碴子甩了他们一脸又一脸的。
他现在最期待的是见到自己的老师，毕竟通过入门考才是他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
盖拉德丽尔夫人看着那双清澈欢愉的眼睛，思索着问：“你觉得格洛芬德尔怎么样？”
“金花先生！？”莱戈拉斯惊喜地失声叫了出来：“那简直不能再好了，夫人，能够成为金花先生的学生，是我的荣幸。”
盖拉德丽尔包容地笑着：“我以为你会更希望由你父亲亲自教授。”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莱戈拉斯不以为然地笑着：“父亲显然更希望我做一个普通人。”
“驱邪师在这个世界总会有不同的使命，这是由血统决定的。”盖拉德丽尔夫人的语气里有对宿命的感慨，无奈却又从容：“年轻人，你同样有自己的使命，你父亲也阻挡不了它的到来。”
莱戈拉斯蓦然间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盖拉德丽尔夫人所说的使命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爸把他保护地太好了，几乎隔绝了和驱邪师有关的一切，对即将到来的使命，莱戈拉斯满心茫然。

对于自己将要成为莱戈拉斯老师这件事，格洛芬德尔其实是拒绝的。
尤其是当他面对着撸着袖子打算找自己拼命的瑟兰迪尔，金花先生表示他的伤还没好，心理也遭受了重创，需要休养。
拦着他爸的莱戈拉斯求救地去看瑞文戴尔的主人，好吧，埃尔隆德先生撑着额角企图把自己当做雕塑，满心绝望的莱戈拉斯闭了闭眼，心一横“噌”得一下蹦到了他爸身上，教授先生差点闪了老腰，下意识抱住他儿子，皱起眉，低叫了声：“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对自己这么大青年了还得用这招安抚住他爸表示心太累了，把红透了的脸埋进他爸肩膀，闷声闷气地小声问：“能和我说说我妈吗？”
对自己抽风了的大脑表示了唾弃，莱戈拉斯感受着他爸抱住他的手臂瞬间僵硬起来，即便埋着头，他也知道房间里几个人的表情大概都不是很好看，下意识地把自己往他爸身上又缩了缩，企图自欺欺人地无视掉被自己瞬间搞僵的气氛。
格洛芬德尔漫不经心的笑容僵了一会儿，又硬生生地继续了下去，他转向埃尔隆德表达了自己的拒绝：“我认为你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莱戈拉斯指导老师的人选，第一，我伤还没好，第二，我很忙，没空教一个新人，第三……”
“你觉得我儿子不配当你的学生？”瑟兰迪尔冷冷地打断格洛芬德尔数一二三。
刚刚放下手的埃尔隆德又重新扶起了额头。
金花先生简直要哭，不配泥煤哦！刚才不想让你儿子跟着我学习的人是谁？全世界只有你最有道理！还有，你能不能先把你儿子放下再说话？
格洛芬德尔精彩的内心世界最终归结成了一句：“莱戈拉斯，你的意见呢？”
默默从他爸身上爬下来，金发青年恭恭敬敬地冲他行了一个驱邪师对长辈的礼节：“我愿意聆听您的教导，尊敬的格洛芬德尔先生。”
格洛芬德尔漂亮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目光投向了瑟兰迪尔：“瑟兰迪尔，你认为呢？”
瑟兰迪尔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莱戈拉斯，成为驱邪师既是成为了战士，你想过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直面黑暗，与之战斗，死里求生，而后孤独地隐没在这个世界之后，在需要的时候继续战斗，无限循环，直至死亡。”莱戈拉斯见过加里安他们在正常人的生活之外的辛苦，见过陶瑞尔因为好友的死去而悲痛欲绝，但他不知道他们真正面对的是什么，直到那天晚上，他身上流有驱邪师的血液，他无法忽视血液里对黑暗的憎恶，他希望有一天站在他的父亲他的朋友前面直面敌人的是自己。
青年单膝跪下在瑟兰迪尔面前，仰起脸看着他的父亲，满怀着对他的尊重与敬仰：“请让我跟随您的脚步，父亲，去完成伊露维塔予以我的使命，我愿意用生命来维护我们的光明，我请求您的允许，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