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能走不跑 能站不走 能坐不站 能躺不坐

【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48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48 暧昧是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说是值班第二天可以休息,可凌院长的时间被挤压得除了上厕所,连饭都来不及吃。

凌晨四点多点,急诊接收了一个重症病人,需要做联合手术,凌远在手术室站了三个多钟头,下了台,整理一下仪容,又匆匆赶去卫生局开会,又渴又饿得厉害,他在车上喝了半瓶冰冰凉的矿泉水应付着。

院长当到这个份上,凌远是拿命在拼。

他惦记着小警察要租房子的事,赶在会议开始前的半分钟,言简意赅地给李熏然发了一条微信,说他随时想搬都可以。

李熏然看到微信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队上接了个案子,他虽然不能直接参与,但队长不在,他得坐镇刑警队,值班之后的休息自然也泡了汤。

熬了一个晚上加半个上午,把毛都整理过的资料又筛选了一遍,看的眼花缭乱,李熏然揉着胀疼的脑袋,心里就不信这个邪,神秘人选择目标不可能毫无规律。

这种人做事情一定会有他的目的性,既然他是在踩着法律边线做这些事,那就更需要谨慎小心,随机挑选目标的可能性就很低。

可目前他梳理出来的信息的确挖掘不出规律。

凌远的微信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简简单单一句话,李熏然反复看了多遍,恨不得把每个字拆开了看,可横看竖看,凌院长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和惜字如金的作风都让他觉得沮丧。

李副队忿忿:明明是你撩我在先的啊!

李熏然连着两天没回家,家里也愁云惨淡了两天。

局长夫人茶不思饭不想,没事儿就坐沙发上红着眼圈后悔,连带着李局长勒着裤腰带饿了两晚上。

第二天夜里,李局长在床上辗转反侧饿得老眼昏花,决定说什么也得把那个熊孩子薅回家收拾一顿。

长到三十岁,才学会离家出走,李熏然这出息得也太晚了。

忙活到中午头,李局长没在食堂逮着人,虽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人还是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刑警队去了,上了楼梯转过走廊,就看见他儿子蹲在墙角面壁。

悄没声的走近点,就听见他儿子絮絮叨叨嘀咕什么,李局长定住步子,背着手微微向前探着身子,不自觉地把耳朵使劲往前送了送,熊孩子说什么呢?

李熏然喂猫呢,就是让凌远感受到了违和的孤寂的那只猫。

喵星人没事儿就在公安局大楼里溜达,比李局长检查各部门工作都敬业,中午头它也不去食堂门口猫着,溜达到哪儿算哪儿,横竖有好心人给它口吃的。

愿意吃就多吃点,不愿意吃就少吃点,全凭自己开心。

特立独行,没啥伙伴,赶上太阳好,就在走廊里团成个球睡一觉,人来人往得小心着别踩了这个小毛球,或者正溜达着突然停下来盯着眼前的空气放空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这只喵星人究竟怎么想的,食堂门口那窝野猫都被喂得膘肥体壮,它安安生生待在楼里维持着苗条的身材玩深沉。

李局长是个讲人性化管理的好领导,自打有一回在厕所里遇到这只猫淡定地在蹲坑旁边拉了泡屎,目不斜视地在他的注视下从容不迫离开,李局长连着两天在各种场合表示这只猫公安局罩着了。

能不被他盯毛的小动物目前为止,就这一个。

有人觉得它脾气怪,有人觉得它可怜,有人觉得它才是喵星人高冷的极致,最近李熏然心有所悟,认为它可能是在等待。

等待它生命里的另一半出现。

可事实是敢这么明目张胆在公安局主楼里溜溜达达还目中无人的猫真的只有它自己啊!

“……这事儿太尴尬了,对不对?”李熏然眼瞅着喵星人转了半个圈,把屁股留给自己,悻悻地抬手挠了挠头,这是被猫给嫌弃的节奏?

不死心地把火腿肠从猫嘴边抢下来,挪到猫屁股后,心满意足看着猫扭过头面朝着自己继续淡定地吃,这下舒坦多了,李副队也不管喵星人会不会消化不良,继续自言自语:“虽然感情这东西要顺其自然,自然到只能做朋友也不是没那个可能啊!”

“人不能老掉进一个坑里,对吧,所以,我果断一点没什么,对吧?”

“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哎呀,就是觉得这方式实在太丢人了……”

站在不远处听墙根的李局长表示这世界变化太快,他一老头有点跟不上他儿子的节奏,前天晚上掷地有声说要单身一辈子的人今天在这儿纠结感情?

李局长认为他这两晚上挨的饿着实有点冤。

李局长还想再听两句他儿子的内心情感剖析,身后不知哪个没眼力见儿的孩子响响亮亮一声“局长好”惊得他整个儿就是一佛出世。

顺便把李副队也给吓了个二佛升天,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什、什么情况?

爷俩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个端着张土匪头子脸淡定地点点头,一个板着警队精英脸从容地扶着墙凹造型, 等走廊上终于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一猫,才不约而同地换了口气。

气氛很尴尬。

尴尬得连那只特立独行的喵星人都待不下去了,看也没看这爷俩,晃一下尾巴,淡定地迈着猫步离开了。

李熏然尽管内心悚然,但还是微微瞪圆了眼睛询问地看向李局长,您这是几个意思?

有那么一个瞬间,李局长深刻反省了自己听墙角这件事,也只是瞬间,他就醒悟过来,反省个屁啊!明明是这熊孩子坑妈坑爹在先!

“昨晚怎么没回家?”李局长表情严肃得像学校的教导主任,李熏然站在墙根特别像刚犯了错误的问题小青年。

“我替吴队的班。”

“值班了,今天怎么还在这儿?”

“上午有个案子,队长不在,我得盯着。”

“……”

“……”

没话了,李局长攒着眉,对着李熏然运了半天气,无意识地挥了挥手:“吃了饭睡一觉去,眼睛熬得和兔子似的。”

“哦。”李熏然偷偷慢吞吞干咽一下,瞅着他爸转身要走,松了口气,嘴皮子不小心一秃噜:“谢局长关心,局长慢走。”

都打算要走了的局长被他一句又给贫了回来,李熏然那口送了一半的气又提了起来。

“你……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带回来让你妈看看吧。”

诶?李熏然讪讪,“哎”了一声。

“你妈不是事儿多的人,也不用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能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别的都不用考虑。”

诶?他爸是不是哪里想岔了?

李熏然站在阳光里愣了好一会儿,把没敢问出口的那句话嚼吧嚼吧自己又咽了回去。

男女是不是也不用考虑?

他怕他爸惊吓过度,高血压再犯,背过气去。

毕竟他自己也正做着心里建设。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

韦天舒没精打采地扒了几口饭干嚼着,动也没动眼前的红烧茄子。不远处坐了一桌办公室的行政工作人员,吃完了饭不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坐在那里聊天。

妇产科廖主任去世的话题热度很快挤掉了前两天的大抢救和儿科林大夫的失误,成为了首议。

医院里每天都在发生着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到最后,无一不是别人的谈资。

韦副主任今天也在话题里,因为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甩了凌院长一身白大褂要撂挑子。

八卦这个事的人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夸大而又切实地反应着看客的心理。

一向是院长嫡系的韦主任都公开说不干了,可见对凌院长积怨已久。

韦天舒嚼着米饭,烦躁躁地嫌食堂蒸的米饭硬,对这句分析倒是赞同,对,就是积怨已久,早就看不下去凌远的作为了!

恶狠狠把菜拨到饭碗里,用力拌着,活该你凌远被人指摘,冷血!无情!

眼前一暗,韦天舒保持着一张戾气十足的脸抬头,金副院长端着餐盘在对面坐下。

这老头永远都顶着一头潇洒不羁的灰白头发,搭配一身略肥大的西装,偏偏领带还打的十分正经严肃,韦天舒一向觉得他有趣,背后没少编排他。

一见金副院长坐下的架势,韦天舒直接抬手虚挡着:“别和我提凌远,影响胃口!”

金副院长哼笑一声:“不提你胃口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看,还能吃吗!”

韦天舒低头看看自己的饭碗,的确卖相十分不好看,索然地放下筷子,人往前凑了凑:“金老师,你把我调行政上呗!”

“别,我看见你血压就高。”金副院长不紧不慢吃着饭,他这个说客当的也是够尴尬的了,人家俩又是同学又是朋友,有什么不能摊开了说?偏偏凌院长让他来劝劝韦天舒。

劝?

不如说安抚吧!

被嫌弃的人自叹命苦,嗟呀好一会儿,道:“干行政多好啊,正常上下班,节假日从来不耽误,又不用担风险,吃完饭还能坐着聊聊天,哪像我们啊,吃个饭和打仗时的,哦,能按时吃上就谢天谢地了。”韦天舒说着,朝八卦的那几个人努努嘴,照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金副院长顺势看过去,隐约听到了几句非议医院上层的抱怨,顿时觉得讪讪。

“当医生也行,你得分在哪儿当医生,是吧,在第一医院这儿,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累死累活一辈子就俩结局,要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要么赶上医闹一死谢天下。”

韦天舒话音刚落,金副院长一脸和善地微笑着反驳回去:“你挣得可比卖白菜的多。”

韦天舒“呵呵”一声,嘟囔着:“还真不如去家私立医院,那些削尖了脑袋要进第一医院的顺便把大脑也都给削了吧。”

“三牛啊,你们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有意见发发牢骚就算了啊。”

“金老师,您啊,也别费尽心思要替凌远来说合了,我们俩这道坎儿横着廖老师一条命呢!”韦天舒用力插了两下米饭,扔下筷子,站起来:“您慢慢吃,我一会儿还有手术。”

凌远关上病房的门,握着门把手的手还没松开就又攥紧了,一向笔挺的背脊有些塌,拿着病历夹的手捂上了胃,真疼。

李睿从走廊尽头的护士站路过,犹豫了一瞬,还是停下脚步往凌远那边看过去。

凌院长背对着他,他这样看着那后背有那么点佝偻,想想最近几天的事情,李睿竟然觉得他对凌院长的同情多过了不满。

这让他觉得危险,这说明他已经不自觉地站在凌远的角度从医院改革发展的高度来权衡得失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早晚会变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

李主任恪守着见死不救不是医生本分的底线,艰难地迈开了步伐,他还真是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医生啊!

听见脚步声,凌远条件反射挺直了背,放下捂着胃的手,浅浅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回过身。

李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隔着门上的玻璃,能看到那个被凌远以精湛的医术救活了的伤员。理论往往是枯燥单调只供参考的,而实际的成功是眼前的一家团圆。

李主任觉得偏见这东西也应该让位实事求是,起码现在他对凌院长是大写的服气。

凌远脸色发黄,眼神好点的都能看出来这人不舒服,李睿干咳了声,更加干巴巴地建议:“去检查检查吧。”

“不用,没什么大不了的。”凌远习惯地耸着眉板着脸,气场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好一张凌院长标配脸。

“真没事儿?”推着眼镜,李睿没滋没味地追问了句,对面这张脸直接打压了他对凌院长的医者仁心。

凌远摇摇头,话题转到了缩短住院日上,李主任心说自己是有多多余跑来给自己找事儿,这回去还得写份缩短住院日实行阶段总结。

本来李睿最近看见凌远就不情不愿换上路人脸,这会儿简直生无可恋,凌远似乎觉得不过瘾,自己惨淡着一张脸来关心李主任的个人生活。

李主任的人生也惨淡起来,他家小仙女最近搞失踪要分手,他还不知道哪的账,有空就认真反省人生,也没把小仙女反省得回心转意,生活中正是无比焦头烂额的时候。

凌远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李睿憋着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忍不住想:他是来干什么来着?

凌院长还真是有独特的冷场技巧啊!

凌远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认命地闭着眼等待这一波疼痛作够了自己退散。

止疼药药瓶完成了使命,孤零零地躺在茶几上。

挣扎着睁开眼看看时间,快下班了,凌院长一颗疼得万念俱灰的心突然间好像抽了芽的嫩草,生机盎然起来。

他忍不住开始想象回到家看到小警察的场景,似乎美好的可以驱散这一天所有的烦恼。

这算什么?

小警察的醉话究竟可信几分?

租房子究竟是个借口还是字面意义上的租房子?

凌远分不清楚也不愿想太明白了。

他的贪念早晚会吃掉理智,将来会是他心心念念的美好?又或者是另外一场灾难?他甚至约束了自己不去思考这些。

凌远啊,你实在太混蛋,明知不应该却还放任自流,可是怎么办呢?

那个人是李熏然啊!

感谢看文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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