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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不跑 能站不走 能坐不站 能躺不坐

【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42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42 钥匙是我的欲语,你的还休
   
    凌远从手术室出来没一会儿,就接到了金副院长的电话,领导们对第一医院事故抢救的高度评价让他舒了口气。
   
    上面已经给予了肯定,媒体也一定会有正面报道,相应的连锁反应会为他接下来的工作打开不错的局面,很多悬着的问题也都会得到重视甚至马上解决,凌远大脑里几乎立刻就把他办公桌上那些待领导批复的文件过了一遍,哪些趁热乎报上去审批成功的几率比较大,哪些还可以再等等……
   
    虽然如此,凌院长还是叮嘱金副院长,自己的问题我们自己最清楚,一定不要过于乐观,这种时候更要保证不出差错。
   
    电话里,金副院长的声音有着怪可爱的春风得意,听的凌远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值得骄傲的事情高兴一下又何妨。
   
    不等电话挂断,便有小护士慌张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凌远挂了电话回头,是手术中心值班台的护士,小护士红着眼睛,微微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凌院长,廖老师被病人家属打了。”
   
    凌远几乎拔腿就往回跑,廖老师再出什么事,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护士卯足了力气跟在他身后,凌晨起医院面临这么大的挑战,忙乱成那样也没见凌院长步伐有分毫的错乱,可现在,可见廖老师在凌院长这里分量还是很重的。
   
    “……病人家属一听说孩子早产要进监护室就不干了,非说是因为廖老师的缘故,他们骂廖老师草菅人命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幸好林大夫推着新生儿回监护室,来帮忙解了围,不然……”
   
    小护士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复述事情的经过,却不料凌远听到这一句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盯了自己一眼,她堪堪刹住步子,下意识闭了嘴屏住呼吸,莫名觉得一股冷意从心口掠过。
   
    凌远轻轻吐出口气,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步速往手术中心赶去。
   
    小护士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廖克难俯身盯着两脚前面的空气,心情复杂,说不出什么感受更多一点,自从上一次的纠纷开始,她的心情就很复杂,她是一个自律又平和的人,她也试着说服自己适应如今的医疗环境,试着去解读并理解凌院长主导下的改制。
   
    可一切,都敌不过自己的本心。
   
    “廖老师……”
   
    温暖的手掌扶在她的手臂上,廖克难抬眼,看到凌远眼中没有退干净的紧张,她直起身,是啊,原本该是一切都敌不过本心的,可是呀,这是现实。
   
    现实是她可能又给凌院长惹麻烦了。
   
    凌远手里拿着她的白袍,在她身边坐下,温声低问:“您没事儿吧?”
   
    廖克难摇头:“没事,他们没有动手打我,真的,”说着她叹了口气:“这些患者家属是真的不懂事啊,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我就是一个把人弄得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说着说着就起了急,他们只是推了我一把。”
   
    廖老师疲惫不堪的声音像是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凌远身上,电话铃声打断了廖老师的话,也把他的宽慰堵了回去,凌远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摁断了电话。
   
    “凌院长,你忙你的吧,没事,”廖克难闭了闭眼:“我就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您脸色不好,要不,我找人送您回家吧。”凌远担忧她的身体,毕竟她的心脏并不好。
   
    “不用了,我就想一个人待着。”
   
    凌远能够体会到廖老师此刻的心情,她这样的低落无奈的情绪也在拷问着他,他逼自己心无旁骛一往无前,逼自己不回头去想每个决定做的究竟对不对,他坚持每一个由他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考量的。
   
    于什么更有益。
   
    凌远的思路及时停在了这里,他退而劝到:“我送您回科室吧,找个人陪着您,说说话,聊聊天。”
   
    “聊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聊的。”廖克难苦笑着,神情里多了些悲怆,还有无可奈何又化解不去的愤懑:“我要退休了,又被患者家属辱骂,他们辱骂的是一个事实嘛,我误诊了,我失职了,”她已经不那么明亮的眼睛看向凌远“我被处分了?”疲倦蓦地代替了所有的情绪,慢慢爬满了她的眼角:“我是真不想聊这些……”
   
    凌远的思路终于向着他一直克制阻拦发展的方向去了,他是在心疼的,他的老师他的前辈,那么一个以治病救人为天职几乎为医疗事业奉献了一切的好人,他听见自己说:“那并非是误诊。”
   
    廖老师微微讶异地看着他,问:“是这样的吗?凌院长。”
   
    凌远垂下眼,他不想去看老师的眼睛,这让他难过。
   
    “我知道,我的错不在于误诊,我的错在于我管的太多,我要替患者做主,”廖老师苦涩地勾了勾嘴角:“包括今天也是,你说一个中毒性休克的病人她还要保胎?今天这台手术是在家属没有签字的情况下进行的,可能我又给你添麻烦了,给医院添麻烦了,凌院长,对不起。”
   
    原本一切都该敌不过本心的,可惜本心最终还是输给了现实。
   
    “您别这么说,这次的选择您没有做错,”凌远心头发紧:“那些家属如果再来闹事,我们会采取相应的措施妥善处理的。”
   
    “谢谢你,凌院长。”
   
    面对老师无奈的妥协和真诚的道谢,凌远如鲠在喉。
   
   
   
   
    赶在送领导离开的间隙,凌远看到了那通被自己挂掉的电话,凌远略微迟钝地反应了两秒,才觉出后悔来,不是后悔没接电话,而是留了钥匙。
   
    副市长对第一医院的工作赞不绝口,对凌远这几年来改制也是肯定有加,凌远从容地应付着,甚至带着底气十足地傲气展现着他背后这所医院咄咄逼人的新气象。
   
    是的,咄咄逼人,逼向那些传统的医院。
   
    领导们还是喜欢开拓进取的实干家的,尤其当他们真的干出成绩来的时候。
   
    送走副市长,一同前来的一位女记者当着卫生局陈局长的面提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凌远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儿科林念初大夫工作态度不严谨,将需要监护的新生婴儿扔给一个非医务工作人员不顾,这是严重的失职。
   
    记者没有说林念初因为什么将新生婴儿扔给自己,凌远也没有解释,只是向陈局长和媒体朋友保证这件事会妥善处理。
   
    人群后,并不了解前因后果的韦天舒无奈地摇头,死性不改的活该,这家伙又得得罪人了。
   
   
   
   
    李熏然的手机被压在一堆案卷的最下面,在他拨过凌远电话却被拒接之后,李熏然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懊恼更多的是因为什么,胡乱抓着头发后悔了好一会儿,就有些自欺欺人地把手机随手塞到案卷下面。
   
    人在毛都桌前低声讨论案卷,自然错过了凌远打回来的电话。
   
    等他再摸出手机,已经将近中午了。
   
    李熏然看着屏幕上的未接来电,犹豫了一下,转而点开微博,按照凌远的习惯,他白天是不会更新微博的,但也没有给自己留言,李熏然轻轻撇了下嘴角,又点开微信,两个人对话还停留在好几天前。
   
    手指定在屏幕上,李熏然想我只是问问怎么还钥匙而已。
   
    凌远,有空吗?你家钥匙在我这里。
   
    李副队扁着嘴反复默读几遍这句话,晃晃脑袋又都删了个一干二净。
   
    丢下手机捧着脑袋无声地叹口气:李熏然,你这样是不对的。
   
   
   
   
    凌远摁了摁绞疼的胃,咬着牙想逼自己去食堂吃饭,撑着桌子站起,目光落在手机上,小警察再没打电话过来。
   
    不知道钥匙他带走没有。
   
    凌远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言行不一,他也不知道自己摘下钥匙的一瞬间究竟是受了什么蛊惑。
   
    为了更彻底的死心?还是为了一线尚存的希望?
   
    不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他后悔。
   
    这昭然若揭的司马昭之心呀!
   
    凌远自欺欺人地想,他还是有退路的。
   
    韦天舒咋咋呼呼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盒盒饭,一见凌院长苦大仇深的样子就乐,抬了抬手里的盒饭:“赶紧,限量版慰问盒饭,我特意给你捎上来一份,够意思吧,快吃!”
   
    不知道这个人整天神经大条的是不是真的没有烦恼。凌远稍稍俯身关了屏幕上暂停的视频,他调了手术中心外面的监控录像,患者家属推廖老师那一下看得他心一惊,很快刚刚推着婴儿监护暖箱从监控中过去的林念初跑回来挡在廖老师身前与患者家属理论,独自一人跑回来。
   
    韦天舒是个天生的八卦篓子,吃个饭嘴也没闲着,东家长李家短,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说不到的。
   
    “哎,凌远,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和念初怎么回事?”
   
    凌远淡定地吃着饭,闻言看了他一眼,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媳妇单位一女孩儿前两天相亲的时候看见你和念初了。”
   
    凌远筷子一抖,夹起的菜又掉了回去,李熏然身边那个看着温婉可人的女孩儿跳了出来。
   
    眼睛太小,头发太长,腿太短,服饰太浮夸,和小警察百分之百的违和不搭!
   
    凌院长周身气压掉的让人莫名其妙。
   
    韦天舒不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继续说:“要知道他两口子虽然离婚了,可都还惦记着对方呢!你这时候横插一杠子就太不够哥儿们了,你对得起远在异国他乡的周明吗?”
   
    “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凌远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回了句:“自己的媳妇都搞不定,他还想干什么!”
   
    “那也不是你搞兄弟媳妇的理由!”
   
    凌远抬脚就踹了过去:“你这张嘴能有个把门的吗?什么话都敢说!”
   
    “干什么干什么!动口就行了怎么还动起脚了,你看把我白大褂踢的!”韦天舒端着饭盒蹦出去老远,拿筷子指着白袍控诉凌院长的野蛮行径。
   
    凌远不想搭理他,但他还是指了指沙发,让人坐回来,待韦天舒端着饭盒坐回来继续吃,才问:“你媳妇……”
   
    “哎,还有啊,你知道那姑娘相亲的对象是谁?”
   
    凌远额头一阵阵发紧,看着韦天舒那八到了了不得的卦的样子,忍了忍,把那句那姑娘相亲成没成又咽了回去。
   
    “就是那个李副队李熏然!啧,我说他年纪轻轻就当了刑警队副队长,你知道他爸是谁?”
   
    “公安局局长。”凌远揉着额头顺嘴回了一句。
   
    “对呀!诶?你怎么知道的?”韦天舒停止了咀嚼,瞪着凌远,八卦雷达唰得升了起来。
   
    “吃个饭你这么多话,不怕咬舌头啊?”凌远不想接茬。
   
    韦天舒屁颠地挪到他身边坐下,问:“你俩挺熟?”
   
    “不熟。”
   
    “不熟连人家爹干什么的你都知道了,哎,你没问问那个什么鲜花食人魔案真的假的?”
   
    凌院长忍无可忍横他了一眼,韦天舒哼哼着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嘟囔:“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这么好的条件都看不上……”
   
    看不上……
   
    看不上?
   
    小警察那么好,她竟然看不上?
   
    凌远蓦地笑了一声,没眼光。
   
    韦天舒咬着筷子琢磨凌院长是不是被什么突然付了身,这笑的和神经病似的是怎么回事?
   
    他刚要说话,门被敲响了。
   
    凌远平下嘴角,沉声道:“请进。”
   
    林念初推开门,站在那里,不自在地看着凌远:“凌院长,我……”
   
   
   
   
    李副队是那种没觉得自己多帅但就是撩人于无形之中的人,排队买个饭也帅的和那迎风招展的小白杨似的,不经意间又成了小姑娘们午饭的话题中心。
   
    在漫长的队伍里一步一挪的李副队可没那个闲情,抄进裤兜的手眨眼就被汗湿了,掌心里那枚钥匙竟然让他觉得烫手起来。
   
    李熏然你是脑袋被门挤了?好端端的你揣人家钥匙干什么?
   
    心不在焉地取了餐盘,李熏然还没说要什么,橱窗里面的大厨笑眯眯地从操作台下抽出了一根黄瓜给他搁餐盘里:“洗干净了,直接吃就行!”
   
    “哥,大厨怎么还给你开小灶啊!”毛都咬着筷子,眼瞅着李副队神游天际尚未归位端着餐盘回来,还没等人家放下餐盘,小孩儿就眼尖地看见那根新鲜的大黄瓜了。
   
    毛都住宿舍,一天三顿吃食堂,对吃似乎已经没有了特别的兴趣,冷不丁看见一个计划外的黄瓜,小孩儿眼都来亮了。
   
    李熏然把黄瓜放到毛都餐盘里:“吃吧。”
   
    “啊?”毛都不好意思地把黄瓜放了回去:“哥,还是你吃吧。”
   
    李副队恹恹地把黄瓜又拿给他,他现在吃着没削皮的黄瓜嫌涩。
   
    师徒俩正埋头认真吃着饭,旁边座位一沉,毛都刚一抬眼就给呛着了,小孩儿一面憋着咳嗽一面想要起来,紧张的不行憋得脸通红,好不容易从满口饭里挤出了“局长”两个字,好险没憋死自己。
   
    李熏然赶紧让小孩儿去旁边桌继续吃饭,再憋出个好歹来,刑警队非战斗减员的历史上又可以添一笔轶事了。
   
    李局长觉得自己已经挺慈眉善目的了,这小孩儿怕什么呀?
   
    仿佛知道李局长在琢磨什么,李熏然头也没抬继续往嘴里塞菜,一边含混不清地告诉他爸:“领导当久了,带相。”
   
    这个熊孩子!
   
    李局长脸色不豫,也不着急吃饭,开门见山问:“昨晚干什么去了?”
   
    “同学聚会,他喝多了,我去当雷锋了。”李熏然编起瞎话来也是眼不眨脸不红由内而外一派真诚,让人都不忍心怀疑,可李局长是谁呀,虽然李熏然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去开过家长会,但李熏然丁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法眼。
   
    “他喝多了还是你喝多了?”
   
    擦!
   
    这次轮到李熏然憋着咳嗽坐立不安了。
   
    李局长冷眼哼了一声:“你从小尿布都是你妈亲手换的,你喝没喝酒你妈闭着眼都能闻出来!”
   
    “局长,不提小时候咱们还是父子。”李熏然红着耳根严正抗议。
   
    又是一声冷哼,李局长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这个抗议的蔑视,逼得李熏然甩杀手锏:“这么多人呢!老同志注意点影响!”
   
    李局长闻言猛的一横眉,睨向身边这熊孩子,唷呵,敢拿老子的话教训起老子来了,他儿子没给他立威的时间,皱着眉问:“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妈今天回来?”
   
    “昨晚你如果回家了,不就知道了。”李局长慢条斯理夹着菜往嘴里送。
   
    “她回来你怎么不拦着啊?这边还没查出个所以呢!”
   
    “我给你十个胆,你拦!”
   
    刚才还义正辞严优秀人民警察脸的李副队唰的一下把脸埋进餐盘。
   
    古人有云:食不言。
   
    好一会儿,李副队的声音才悠悠飘了上来:“老李,你真怂。”
   
    “哼,你懂什么!这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是顾及影响,李副队真想端着餐盘找个远远的旮旯呆着,受不了他这个木头疙瘩一辈子的爹虐狗。
   
    旁人就看到李局长满面红光吃饭也不耽误板着脸,而他旁边李副队面色惨淡味同嚼蜡。
   
    还能不能让我们李副队好好吃顿饭了?
   
   

感谢看文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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