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祝各位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大过年的撒泼打滚不斯文，所以恭喜发财，评论砸来吧！
谢谢看文的各位～
我继续努力去讲好这个故事。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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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03 选择是进一步很难，退一步也很难
柳田握着水杯的手不受控制一般颤着，只是垂眸不语，李熏然递给女同事一个眼神，后者坐的近了些，低声宽慰着，说了没几句话，这姑娘猛的站了起来，冲着他俩鞠了一躬便要走，李熏然上前一步拦住她：“你考虑清楚，我们立案侦查，将那个人绳之以法，让法律还你公道，可是如果你沉默了，那个伤害你的人就永远得不到惩罚。”
柳田个子不高，需要扬起头才能看清眼前这个警察的样子，两行眼泪刷的落了下来，李熏然余下的话被梗住了，她复又低下头嗫嚅着：“谢谢您，我不是来报案的，对不起。”
毛都看着那姑娘从队长办公室出来，不知道该不该拦，下意识地去看他师父，李熏然一脸凝重地站在队长办公室门口看着柳田离开。
李熏然把这事儿和吴队长汇报了，吴队让他抽空去那柳田就读的学校一趟，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有用信息，临了吴队长顺嘴说了句“你办案我放心。”
李熏然也没谦虚，顺着杆子爬了几句，挂了电话，招呼毛都去华阳大学。突然被点名的小孩儿又被抓了现行，手机差点丢出去，慌慌张张地揣好了手机就跟着李熏然往外走，李熏然在前面恨铁不成钢：“信不信下次我把上班时间严禁玩手机刻你脸上？卷宗看完了？报告写完了？”
小孩儿破天荒地没和他嬉皮笑脸，态度老实地认了错就跟在李熏然身后当尾巴，李熏然觉得他不对劲，回头瞅了他好几次，最后把车钥匙扔给他：开车。
坐在副驾驶，李熏然韧长的手指转了下手机又握在了掌心，点开微博，心不在焉地问：“微博上又出什么新话题了？”
毛都惊得“啊？”了一声，轰得一声一脚油门到底，李副队惊魂甫定，瞪圆了眼睛看着魂不守舍的徒弟，干咽了一下，庆幸还好手刹没放，幽幽地问：“要不我开？”
毛都又“啊？”了一声，嘴上说着“我开我开”眼神却停留在李熏然的手机上，李熏然轻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专心开车，走！”
不意外又是好几千个提醒，李熏然一目十行地看着，毛都心不在焉开着车，时不时偷偷打量他师父。
“你师父我还没活够，专心开车！”李熏然低着头看着手机，手指划着屏幕，语气慵懒低沉。
毛都缩缩脖子，赶紧把住自己的眼神，可看右后视镜时仍旧没忍住偷窥李副队的脸色。
微博上有人扒出来两年前这位开枪警察曾在一次爆炸中失踪，由此引出了一系列前因后果的分析与推测，其中包括了他被鲜花食人魔囚禁的一段猜测演绎，虽然太离谱，却也和事实擦了边。下面的评论居然还有人站出来作证这些推论可靠，因为他亲眼见过该警察被送去医院救治的场面，引来无数点赞及追问。
李熏然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好一会儿，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能写悬疑小说了。”说着退出了微博，转头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
毛都看不着他师父正脸，也不知道这会儿他究竟是什么心情，但到底没按捺住自己那颗好奇的心，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帖子都是胡扯的吧，博主自己都说是根据网上的新闻稿推测的。”
“嗯，”李熏然不在意地应了声：“这人培养好了就是个间谍的料。”
“那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毛都见李熏然接了他的话，胆子就大了起来，有新闻稿就证明这些推论是有事实基础的，临出来前他正准备在网上搜这些新闻，可惜没搜成。
来报道第一天吴队长就耳提面命跟着李副队少说话多学习不该问的别问，贫惯了的小孩儿看着特别纯洁懵懂地问：“什么是不该问的啊？”
吴队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自己领会。”
这会儿“自己领会”的那点警惕性全被他那爆棚的八卦念头给覆盖了，毛都问完了好一会儿，李熏然还没接茬，他这才反应过来：擦，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该问的”！
恍然大悟之后，毛都后悔不迭，时不时小心觑着他师父，心里那个不得劲的啊！
李熏然想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问：“听过《国际歌》吗？”
“啊？”毛都一脸懵逼，跟不上他师父的脑回路。
“《国际歌》，听过没？”
“没……吧！”小孩儿内心忐忑的要死要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方向盘上，哪有心思去想《国际歌》是什么调子的。
李熏然蓦地笑了，抬手胡撸一下毛都的脑袋：“回去听听吧，挺不错的！专心开车。”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李熏然淡下来的笑容拂过唇角散尽在眼底。

凌远习惯了忙碌，突然有了空闲的时间，反而不适应了。
做完两台手术的确很累，他小腿都有些打转儿了，坐在办公桌后架着腿有一下没一下捏着，看着自己难得清净的办公桌，凌远一时恍惚，这不是做梦吧？
这也太不现实了！
没有会议，没有文件，没有病人，没有手术，没有各种各样的杂事，如果这不是做梦，凌远想这时候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能中大奖。
放纵自己从紧张的状态松弛下来，凌院长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真是劳苦的命啊！
手机在面前，提示着微信里来了新消息。凌远顺手划开屏幕，浏览着“柳叶刀”群里的聊天记录，聊天主力还是韦天舒，一句不犯贫就难受，凌院长条件反射地想反了你们了，上班时间玩手机？再一瞄右上角的时间，凌远挑挑眉，哦，下班了。
于是凌院长嘴角带笑如沐春风一般欢乐地看完他的得力干将们互相损贬打击，又不得不按捺着自己回复的冲动，毕竟他发言容易冷场，“这些家伙！”凌远笑着摇摇头。
韦天舒又发来一条新信息，“昨天开枪的那个警察以前还被变态杀人狂囚禁过呢！能从变态杀人狂手中活下来是条好汉，怪不得开枪那么稳。”
凌远顿时想到了那个小警察犀利的眼神，还有那份令人眼前一亮的张力。
变态杀人狂？
凌远刚想鄙视他听风就是雨，就有人先一步问了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韦天舒说在微博上看来的，凌远没再去看他们围绕这个新话题各种打屁，打开了微博。
他的微博还是为了配合医院宣传开通的，经过认证的，如假包换。
平时凌远也没那个时间发微博，只能每天在睡觉前抽空看一下各种向他求助的信息，能解答的就解答一下，解答不了的就推荐医院官微。
有人言谢，也有人骂他，凌远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控制不了。
开枪警察上了话题榜，凌远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韦天舒说的那篇长微博，粗略读完，凌远一哂：当是写悬疑推理小说呢！
转念一想，在电脑上搜了“鲜花食人魔”，词条都快被编辑成传奇故事了，凌院长作为一个严谨的医生完全忍受不了这种颇具情怀的笔法。
情怀是个好东西，但也得分对象。
其中的一小段提到了受害人中唯一一个生还者，身份是警察，尽管无比唾弃那种捕风捉影的文章，凌远还是先入为主地想到了小警察。
通过这条微博的艾特，凌远看到了小警察的微博“三点一刻”，最近的微博是十天以前发的照片，一条不长的走廊，金色的阳光穿过右侧的玻璃铺满了整条走廊，走廊尽头一只白色的猫坐在墙边仰着脸看向窗户，色调温暖，照片却又透着违和的孤寂。
凌远想起小警察持枪射击的背影，正午的阳光过分耀眼，回忆起来的时候让那个背影缺乏了真实感，而且很奇怪，不论他怎么努力，依旧只记得小警察的眼神，怎么也想不起来小警察的长相了。
对此，凌院长有些遗憾。

离开华阳大学时，天已经见黑，华灯初上，城市仍旧喧嚣。
李熏然带着他徒弟蹲在马路牙子上惆怅，一下午的走访可以说得上一无所获，李副队拧着眉头盯着来来往往的车，在心里理顺案情，毛都特别可怜地陪在旁边，汽车尾气不利于身心健康啊师父！
可怜孩子饿得捂着肚子咽口水，动静太大，惊动了李副队，李熏然扭过脸看着徒弟饿虚了的脸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李副队万岁！”毛都欢呼一声，跳起来窜上车，等他师父不紧不慢地上了车，直线思维的小孩子才琢磨过来走访得到的有用信息并不多，他师父心情不可能好到要请自己吃大餐，毛都咽了咽口水，老实巴交地问：“我们去长胜面馆吃面，怎么样？”
李副队表示随意，毛都开着车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师父心情果然不怎么样。
柳田宿舍六个人，有四个为准备考研在校外租了房子住，只有柳田和另外一个专业的女孩儿住在宿舍，她们俩也在备战考研，早出晚归，在宿舍里碰面的时间很短，但那个女孩儿说三天前她两次回宿舍，柳田都蒙着被子躺在床上，问她怎么了，柳田说她感冒了，舍友见她哭过，追问之后得到的答案是压力太大心情不好，舍友安慰了几句之后就走了，再然后，据那个女孩儿所说后来这几天很正常。
据柳田的班导说柳田来自农村，家庭并不富裕，所学专业的就业率并不高，所以很多学生选择考研，有的更是跨专业考，柳田就是其中之一，平时感觉她的压力就很大。
毛都没好意思多点，点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就坐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他师父，李熏然虽然脑子在案子上，眼前儿的事儿倒也顾得过来，多给小孩儿点了盘牛肉加了一个肉夹馍，又点了几份凉菜，给自己要了份肘汤面，就坐那儿慢条斯理地磨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
“下午走访你有什么想法？”李熏然漫不经心地问着。
毛都手忙脚乱拿出自己的记录本，翻了翻，理顺了一下思路才开口：“我觉得像柳田这种宿舍教室两点一线的女孩儿，最有可能在来回路上出意外。”
李熏然点着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毛都有些兴奋，说话动静也大了起来：“根据她室友的说法，事情应该是发生在三天前，我们可以去调她来回路上的所有监控。”
李熏然不置可否，依旧拧着眉头在思考。
老板娘都是熟人了，老远亮着嗓门让他俩自己过去取餐，毛都屁颠屁颠地过去端了餐盘回来，一样一样往桌上拾掇着，李熏然端过自己的肘汤面，埋头吃了起来，毛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见他师父吃得如此虔诚，于是撸起袖子也开吃，冷不丁听李熏然低声问了一句：“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她已经进了刑警队又说不是来报案的？”
毛都眼前都是红烧牛肉面蒸起的热气，他忙着“哧溜哧溜”把吸了一半的面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回他：“女孩子的名声呗！”不等说完，毛都就眼瞅着他师傅扔下筷子窜了出去。
毛都有点傻眼，条件反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