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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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35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35 运气是要错过的时候,往回拉一把
   
    给简瑶打电话,李熏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十几年的喜欢成了习惯,要改也需要时间。
   
    简瑶已经在家待产,整天都在忐忑期待中等着小宝宝的降生,情绪难免会有些焦躁,这个时候接到发小的电话,她倒是极为开心。
   
    照旧的嬉笑怒骂之后,李熏然有点后悔给简瑶打电话了,那边薄靳言那天生高冷的声音又响的如此不合时宜,李熏然不由得头皮发紧。
   
    薄靳言说:“他有事情要问你。”
   
    “熏然,你有事情啊?”简瑶的语气立刻温柔起来。
   
    李熏然想象了一下薄靳言此刻的眼神,扁扁嘴,问:“你记得小金吗?”
   
    简瑶愣了一瞬回道:“记得,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你知道他的事吗?”李熏然后悔在这种时候给简瑶提过去的事,那些事对他俩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的经历。
   
    “你是说他自杀的事吗?”
   
    “你知道?”李熏然惊讶道。
   
    “去年过年回家听我妈说的,元旦过后没几天的事,据说是因为PTSD发展成了抑郁症,你那时候状态也不是很好,所以我们都没和你说这件事。”简瑶有些吞吞吐吐,隔着电话又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李熏然的情绪。
   
    薄靳言翻着书,却又竖着耳朵听简瑶讲电话,被简瑶在头顶轻柔地赏了一巴掌。
   
    李熏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熏然,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简瑶关心地问。
   
    李熏然回了神,道:“没什么,今天整理案卷才看见小金自杀的卷,有点感慨。”
   
    “真的没事吗?”简瑶见薄靳言对她摇头,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李熏然低声笑起来:“你这是产后抑郁症提前了吗?等我一下,有电话进来。”说着,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头大,匆匆结束和简瑶的通话,把电话给他妈打了回去。
   
    简瑶笑眯眯地晃着手机:“一定是阿姨的电话,熏然也就在他妈妈面前秒怂。”
   
    “不正常。”薄靳言合上书凑过来搂住他的小娇妻,评价:“他不算笨,怎么会打这么愚蠢的电话。”
   
    “怎么愚蠢了?”
   
    “李熏然既然看到了案卷,对小金自杀的细节应该知道的比你清楚,他为什么要给你电话?”
   
    “你想说什么?”大概真的是怀孕期间激素分泌失调,他的小娇妻脾气大的很。
   
    “大概他遇到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情?”
   
    “勾起不好回忆的事情。”
   
   
   
    电话连着车载蓝牙,人捏着眉心缩在驾驶座里,被局长夫人好一顿追问谴责,连个插嘴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李熏然只得老老实实听教训。
   
    “和人家姑娘吃顿饭一共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不能把工作从你脑袋里抽掉两个小时?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人家金老师也是涵养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一会儿给金老师去个电话道歉听到没有?……”
   
    李熏然忘了问李局长他老婆子的更年期究竟结束没有?
   
    “熏然呐,你觉得小金老师怎么样?”末了,老太太驾轻就熟转入最关心的话题。
   
    李熏然想说没什么特别感觉,又怕招来他妈再一顿念,抻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局长夫人再接再厉:“你要是觉得姑娘不烦,就接触接触,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我和你爸第一次见面也没说就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了,你说呢?”
   
    “妈,你们和人家说清楚了我的情况了吗?”李熏然跳开话题,那位小金老师看起来对他的职业性质一无所知,可一直以来他不愿意相亲这也是原因之一。
   
    电话里老太太声音有点飘忽:“你舅舅说都和人家家长说过了,人家的意思就是先见面看看。”
   
    李熏然觉得悬,心里有了计较,道:“我知道了,我还得开车呢,不说了啊老太太。”
   
    不等他妈再说话,李熏然急忙挂了电话,半趴在方向盘上长出口气,我的亲妈诶!
   
    想了想,他重新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金老师,无非是问问人家到家没有,为今天不在状态道歉,以及这会儿方便不方便接电话。
   
    不一会儿,金老师的短信回了过来,得体含蓄地流露着一点点小期待,李熏然叹了口气,把电话打了过去。
   
   
   
    凌远在床上挺尸,胃已经消停了,可他一点也睡不着,拿了本书翻了几页,也是兴致索然,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挺尸。
   
    头脑里走马观花,很多事情流水一样淌过,从很久远的过去开始,一些已经从生命列车下站的人,一些并不美好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飞快地掠过。
   
    暗沉的画面,压抑的情绪,凌远好像一个冷漠地看客,看着那些故事里的人,不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许久,他翻了个身,拥着被子蜷缩起来,闭上眼睛。
   
    下一秒,手机一声响让他睁开眼习惯地伸长手臂捞过手机,小警察的微信:老凌,在吗?
   
    凌远盯着手机屏上这句话一动不动,直到眼睛发涩,才锁了屏幕,把手机丢在一边。
   
    他需要和小警察保持距离,最好是连朋友都不要做,就像是他自己说的,符合利益供需的那种关系即可。
   
    手机再没响过,凌远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在生母那逼仄的小家里,那个已然憔悴疯狂的女人在虐打他之后,筋疲力尽地靠着墙坐在地上,原本该美丽的脸上浮着诡异的笑容,她抖着手指指过来,嗓音已经不再尖利刺耳,充满了歇斯底里之后的滞重喑哑,她说:你不该出生,不该存在,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凌远蹙起了眉,挣扎着要从这个梦境里走出来,生母的面孔逐渐扭曲,突然尖利起来的嗓音刺痛了他的耳膜,睡梦里,凌远猛的捂住了耳朵。
   
    你有什么资格!?
   
    生母问他你有什么资格活着?有什么脸面活着?
   
    原本就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从不在乎所谓的资格脸面,不在乎,也就不奢求,不奢求就更谈不上争取。
   
    凌远睁开眼,深邃的眼睛里淡漠无光,捂着耳朵的手张开了手指转而按揉着额头,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来到窗边,轻轻地把窗帘拨开了一条缝隙。
   
    窗外天空微微泛亮,太阳还未从地平面露头,淡淡的晨曦已经晕染了天际一线。
   
    他的出生原本就是个错误,他原以为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延续这个错误。
   
    现在,他也只不过是在纠正这个错误。
   
    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贴到窗户上,好看的手指伸长,隔着玻璃沿着远方地平线上的一线光明划至窗户边缘,凌远屏了两秒呼吸,最终一声叹息。
   
    再见吧,我的小警察。
   
   
   
    “李警官,昨晚我仔细想过了,你我都是独生子女,我的确没有勇气去承担你的职业可能带来的风险,谢谢你的坦诚,祝你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大早晨收到这么一条短信,李熏然哭笑不得,这样的结果在他决定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礼尚往来地回了短信,李熏然迎着料峭的小寒风打了个哆嗦,低咳了一声,他扶了扶领子,这苦逼的人生啊!
   
    刑警队大概没有老大难,除了副队长李熏然同志。
   
    眼下,毛都小同志相思了。
   
    李熏然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小孩儿杵着胳膊垫着下巴傻笑,路过时,冷不丁问一句:“想谁呢?”
   
    “白衣天使。”小孩儿坦诚得令人惊讶。
   
    惊讶之余,李熏然笑着打趣:“这是被昨天哪位天使勾走魂儿了?说说听听。”
   
    诶?这话有点意思!小孩儿猴子似的窜到他身边,讨好地笑着:“哥,医院里你有认识的人?”
   
    李熏然把小金的卷宗拿出来,道:“你先说你看上谁了?”
   
    “我也不知道她名字,”小孩儿捧着心,抑扬顿挫地感叹:“她在那万人中央,清水般的目光,让我的心发烫……”
   
    “先别抒情了,你不说的详细点,我怎么替你打听?”李熏然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孩儿歌词背的还挺溜。
   
    毛都呲牙乐:“就是那个要求你讲解女子防身术的护士。”
   
    李熏然回想了一下那个护士的模样,圆圆的大眼睛,笑起来能弯成一道月牙儿,可是……“她看起来比你大啊!”
   
    “年龄早就不是问题了,哥,你思想太老旧啦!”毛都对他师父未老先衰的思维表示了鄙视。
   
    李熏然哼了一声,道:“什么不老旧?两个男人相爱不老旧?”
   
    “当然!”毛都义正辞严:“在爱情面前,什么都不是障碍,年龄性别甚至生死!”
   
    “呵呵,”李副队格外擅长秒毁小清新:“在道德和法律面前,真爱算个球!”
   
    毛都不服气地顶嘴:“啧,哥,你这太俗气了!等你遇到真爱就知道了!”
   
    李熏然默默翻了个白眼,他的真爱大概已经夭折在长达十几年的暗恋里了。
   
    李副队拿着小金的卷宗去找去年整理案卷的内勤,毛都跟在他身后,一脸恍然大悟,小声问:“难道昨晚相亲没成?”
   
    李副队头也不回,低沉的嗓音十足十砸了过来:“上班时间聊天对得起发给你的工资吗?”
   
    小孩儿灰溜溜地半路转了个弯儿,回自己座位坐下,他师父这翻脸速度赶上翻书了。
   
    傲娇的李副队揣着一肚子被小孩儿挤兑出来的不满,把案卷往内情小姑娘面前一推,语气和善地问:“这是去年年初的卷,怎么没入档?”
   
    小姑娘起初被吓一跳,还以为李副队炸毛了呢,结果一开口,还是他们和善友爱的警草,拍拍胸口,看过案卷,回道:“卷里少了现场采集的照片,本来联系了技术中队补送,结果赶上连出了几个案子,他们忙乱套了,我们也忙得没头没尾,就忘记这件事了。”小姑娘说到最后,有点脸红,赶紧抓起电话:“我这就问问技术他们还能不能找到存档的照片。”
   
    技术中队那边的回话不太耐烦,陈年烂芝麻的事情了,他们去哪里再找照片,小姑娘汗都要下来了,一句“我们副队还等着要呢。”比说多少好话都管用,对方不情愿也答应了说找找看看。
   
    小姑娘挂了电话,一抬眼,她们李副队要笑不笑勾着嘴角看着她,顿时讪讪的。
   
    李副队心说自己不就是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么!
   
    心塞。
   
    李副队回去继续整理案卷,有了毛都帮忙,意外死亡归小孩儿,他这里清一水儿的自杀,刑警队接的,派出所处理完转过来的,看的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李熏然觉得他如果有空光研究这些自杀案例的始末,就能写一篇关于中国社会传统家庭矛盾的分析总结。
   
    夫妻,父母子女,叔伯妯娌,还有各种想象不到的家庭关系都有可能产生矛盾纠纷,李熏然歪着脑袋撑着脸颊,心想他家亲戚一大堆,也没见谁和谁吵的脸红脖子粗想不开要死要活的。
   
    还有这夫妻之间,用毛都小同志的标准来说,能轻言生死的,估计都不是真爱。
   
    真爱上了,哪里还舍得死啊!
   
    李熏然很肯定地点着头,如果他能遇上这狗血的真爱,那一定要活成老妖怪。
   
    俩人一起活,老么咔嚓的祸害人间。
   
   
   
    很快技术中队就把找到的照片发了一份过来。
   
    看着内勤打印出来的照片,李熏然心里五味俱全。
   
    他是知道PTSD带来的痛苦的,小金在选择死亡之前经历的痛苦,他可以想见一二。
   
    世界上有的人可以坚强,有的人可以软弱,不论选择那一样,都要承担响应的影响,谈不上对错。
   
    何况小金还只是一个未成年人。
   
    李熏然把照片归卷,做好标签封面,格外认真地装订着整个卷,他想他也只能做这么一点了。
   
    心中感叹未平,伸手再拿过一沓案卷,李副队兢兢业业地继续啃着案卷,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毛都蹭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放下两个自杀的卷,腆着笑脸小声问:“哥,中午请你吃饭,好不?”
   
    李熏然叹口气,好笑地睨了他一眼:“饭就不吃了,下午给你回话。”
   
    “谢谢哥!”小孩儿兴奋地笑成了朵花。
   
    年纪轻轻,褶子比我还多。
   
    李熏然摸过手机,轻车熟路地给凌扒皮发过去一条微信:
   
    人,不能太闲,老凌,忙不忙?
   
   
   

感谢看文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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