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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说时依旧 03

今天的阿诚哥活在大家的台词里

所以这个脑洞貌似真的挺冷的。。。裹紧被子自己开的脑洞没人看也要写下去

以下,正文


说时依旧

03

惨淡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薄薄地洒在明镜僵直的后背,明楼分明觉得房间里突兀地清冷起来。静默的气氛和着清冷似乎能束缚住人的身体,明楼看着目光放空的明镜,过了好一会儿低头瞟了眼腕上的手表,内心焦灼,却并未出言相劝,决定权在明镜自己手里,他尊重她,就如曾经的明楼敬重大姐。

他在路上就拜托同事替自己查好了航班,定了自己的票,最多一个钟头,他只剩这些时间,然后就要赶去机场,故事讲完了需要讲的那部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受前世今生这种荒诞的说辞,的确很难为明镜。

“之后呢?”沉默了许久,墨色的眼眸恢复了些许光泽落到对面的明楼脸上,明镜依旧僵着身体问:“大姐……过世之后,他们兄弟呢?”

明楼静静地看着那双渐渐浮现水汽的眼睛,保持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悲伤笑容,慢慢回答:“之后,他们剩下的就只有报国了,家……只在回忆之中。”

明镜垂眸,伸长手臂去端面前小几上的茶杯,茶水早已经凉透,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明镜才觉出自己一直僵硬的厉害,用力握住杯子,却发现自己连端起杯子的力气都没有。在见过明楼之后,她就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自己也有明楼,他叫自己大姐,梦见自己为心疼他而落泪,又不知为何而心疼,也梦过自己气愤他的隐瞒,醒了也不知道他隐瞒了什么,还梦过自己为他擦去眼泪,喃声说着“傻孩子,傻孩子”,却又不论如何努力都无从知晓他究竟为什么那么悲伤自责。

她没想到,困扰了她半月有余的答案这个简短又复杂的故事里,面前这个人明明笑着,却让她看到了梦里那含着眼泪难抑自责的悲伤,这让她不忍心去置疑,又或者她已经相信了故事讲的本就是自己。

明镜收回了手,抬眸重新看向明楼,努力维持着镇定,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明台、明老先生希望能见您一面,”明楼轻蹙起眉,低声补充:“或许是最后一面。”

故事里那个喜怒哀乐都像系在她命上的孩子吗?明镜微微一怔,想都未想,接着说:“我和你去!”


路上,明镜断断续续问了一些关于明台的琐碎往事,明楼说起来的时候,连嘴角的笑纹里都藏着对那些美好旧事的怀念,这更让明镜确信明楼所说的是事实。

到了西安,明台的孙子接了他们直奔医院,解释说老人家因为感冒引起了肺炎,毕竟年事已高,前两天病情开始恶化,医生说情况不乐观,他也许自己也有预感,从昏昏沉沉中短暂的清醒时就一直念叨着要见明楼,家里人不明所以,但都一向孝顺,便抓紧联系了明楼。

下了飞机,明镜就没有再说话,抵达医院时,明台正昏睡着,明楼征询了她的意见,在医院附近找了酒店住下,一面休息一面等医院那边的消息。

这一天得到的信息太不符合常理,明镜甚至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撼动了,面对明楼,这时候她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信赖,毕竟这一切是经由他而知晓的,她总算知道初见面时明楼那句“上辈子就是一家人”中的深意。所以面对明楼,明镜无力掩饰自己的茫然与紧张。

一杯热水递到面前,明镜抬头看去,明楼平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担忧也悄然隐去了,接过热水,明镜双手握着杯子想要温暖始终冰凉的指尖,怔然望着热气自杯口聊绕,她突然出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

“很小,大概上小学的时候吧,”明楼轻描淡写地回答:“那时候想起的也都是小时候的事,大多轻松愉快,随着年龄渐长,想起的就越多。”

“你一个人记起这些事,又无人倾诉,一定累的很。”明镜下意识地心疼起来。

“比之过去,这算不得什么,毕竟,我是他,也不是他。”明楼看着她,风轻云淡的笑容安抚着她。

明镜听了,心头一酸,低低感叹了一句:“怎么我就什么都不记得呢?”

“大概老天爷觉得大姐一辈子都为他们弟兄三个牵肠挂肚担惊受怕,着实苦了些,便想着对你好一点吧!”明楼微笑着开起玩笑来。

明镜却蹙起秀气的眉,疑惑地问:“兄弟三个?你说的故事里不是只有你和明台?”

明楼笑容一滞,转了脸低垂了眼眸,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费力地吐出句话来:“对,大姐还有个二弟叫……阿诚……”

“你……找到他了吗?”

明楼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来,摇头:“没有,也不敢找。”

明镜有心问为什么,但看他那个样子就又作罢,只是微微垂首吹了吹热水,抿了口水,仿佛自言自语:“是一家人,总会有缘分再遇见的。”


明镜原本有些忐忑,毕竟明台已经是年近九十的老人了,而她对这个当初最受宠的小弟其实没有多少印象,仅有的那些还是从明楼那里知道的,而不是自己想起来的,她怕自己说错什么或者做错什么让老人遗憾。在见到明台之前,明楼让她不必想太多,只是见一面,明台心里什么都清楚。

真见到病床上垂垂老矣的明台,明镜的眼泪就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瞬间落了下来。明台吸着氧,眼睛半睁半合着,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息。她一时想象不出他年轻时该是如何的活泼。

明楼上前,凑在明台耳边说了句什么,远远站在床尾的明镜就看到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挣扎着睁了开来,努力看向自己,不由得往前迈了两步,来到床边,微微弯下身,又握住了老人家颤颤巍巍抬起的那只枯槁的手,温度也是冰凉,明镜把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下意识地想替他暖手。

“大姐……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真好……好,好……”明台断断续续的话语听起来很是费力,但明镜听懂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冲破她的心脏直抵胸口,让她痛的仿佛要丢了命一样。

“明台……”低声的呼唤夹在哽咽中溢出口,似曾有过的悲伤绝望让她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故事,模糊了自己与故去的大姐明镜。

“……姐姐……”苍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上海腔调,喑哑着叫着明台思念了六十多年的人。

明台拉着明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说他与程小姐,说他们的孩子,反反复复没有了清晰的逻辑,明镜却也听明白了,他是想告诉她这辈子他过得挺好,只是没有了姐姐,不好。


和明台家人一样,明镜与明楼在医院守了两天一夜,明台最后一次清醒时,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十几岁,精神好的让人忍不住惶恐。

再一次把明镜和明楼叫进病房,老人家看着他们慈祥地笑了,不再是前两天混沌不清的样子,反而透着些让人看不透的沉稳。

明台对明镜说:“谢谢你肯来了一个老头子的心愿。”

明镜坐在床边,依旧握着他的手,微笑着按捺下喉间的哽咽:“这是我与您的缘分。”

明台让明楼打开床头柜上的抽屉,里面有本影集,明楼当即明白他想要什么,便依言翻开影集找到了那张老相片,递到了他手中。

明台手指摩挲着相片,叹息着笑了:“只有这一张了,”说着看向明楼:“当年我到农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把能烧的都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明楼红着眼睛抿了抿嘴,知道他在说什么,便指了指自己宽慰着笑笑:“留下了,都记着呢。”

明台把相片给了明镜,明镜看着相片里的姐弟三人,原本那些自己凭着想象绘出的模糊的平面图片一下子立体生动起来。

年轻活泼的明台撅着嘴巴靠着明镜,狐假虎威地冲明楼示威:“我就要单独和大姐拍!大哥还惦记着要教训我。”

“哎呀过年还说什么教训不教训的,明楼,你让我们明台好好过年好伐,听我的,这几天谁也不许提考试!”明镜护着小弟,嗔着大弟,又笑得弯起了眉眼。

明楼半是宠溺半是警告地指了指明台:“且饶你这几天。”转而对大姐无奈道:“大姐,他就仗着你这么宠他才敢无法无天。”

“我哪里无法无天了,我最听大姐话了!”少年不服气地顶嘴,随即又躲到明镜身边,看着大哥拿他没办法得意地挤眉弄眼。

“好了,明台,你还得跟大哥回巴黎呢!”

明镜猛的回神过来,最后说话的人站在明楼身后,她没看清也记不起他的长相,只觉得那声音低沉稳妥得叫人放心。

明台又看向明楼,缓缓道:“文革结束后,我拜托过去的战友们找过他,那时想着他或许改了名字经过那十年也能有点消息,可惜还是一无所获,这些年,你没问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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