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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85

感谢看文的各位~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85 信仰是我所深爱的那个你
李局长好一会儿没说话,他就那么沉默地看着李熏然,李熏然也沉默地看着他。
时间被沉默拉长,好像过了很久,李局长才清了一下粘哑的嗓子,问:“你已经考虑好了?”
李熏然点头:“您可以动用人脉关系把我从潼市调走,离开这个环境,我就是安全的,我救得了钱琦,但可能还有别的人在他的引导下往绝路上走,您看这些名字,都是一条条的人命,我去试一试,可能就结束一切了呢?”
“多大的把握?”李局长仿佛不为所动,继续问。
李熏然摇头:“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书房里又是一阵沉默,李局长手指一遍遍拂过那些照片,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个个李熏然,襁褓里吚吚哑哑的奶娃娃,摇摇晃晃扑过来的小家伙,一撒手就窜没了影儿的小淘气,一脸大汗偷吃冰棍的臭小子,清清瘦瘦笑容灿烂的预备警官,他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可是这个儿子现在不是他的。
“你需要我做什么?”李局长拿起一张照片,哑着声音问:“帮你找线索?”
“在这方面您是专家。”李熏然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尽量不给你惹麻烦,但对方擅长利用舆论,这个我控制不了,到时候对警察的形象一定会有影响。”
“你小看你爸了。”李局长摘下花镜丢到桌上:“我离退休还早着呢!”
李熏然抿起笑容来:“那是,为祖国公安事业奉献终身嘛!”
往常这样的玩笑都会赚来他爸一顿吹胡子瞪眼,这一次,他爸只是幽幽叹口气:“献完青春献儿子,后悔都来不及。”
“爸……”李熏然哽住了,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爸挥挥手:“把那玩意儿撕下来销毁,别让你妈看到。”
他爸指的是墙上那看起来冰冷无情的时间轴,他说的,每个名字都是一条人命,李熏然撕下那张大纸,挑战和应战,被动与主动,就在他如何利用这次机会了,把纸叠了叠塞进碎纸机里,李局长把照片按照李熏然的标码仔细摆好,重新带上眼镜仔细看起来,“出去把门关上,明天早上过来拿结论。”
“哎!”李熏然应着出了书房,无意中瞟见餐桌上清清冷冷的两盘冷菜,不由自主地头疼,革命还需努力啊,凌远。

收拾好餐桌回到房间,才发现有一通凌远的未接来电,李熏然把自己摔到床上,抱着枕头沉了沉,把电话拨了回去,凌远接的很快,熟悉的嗓音甫得响起,李熏然心头一片宁静,那些乌云密布也好阴谋诡计也罢都闯不进这一瞬的宁静里,他闭上眼轻笑一声,评价:“静心咒。”
凌远莫名其妙:“什么?”
“我刚出事那年,我妈差点就信佛了,有段时间天天背着我念经,关键时候让我给拉回来了,佛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李熏然说着笑起来:“可我不信邪呀!我跟你说这时候就看出无神论给力了,我信我自己,只有我能救得了自己,你信什么? ”
凌远坐在地板上,看着空空如也的白板,想了想:“过去我什么都不信,在美国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上帝会保佑我,可惜我不需要。”他咬住嘴唇,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因为上帝看不到地狱里的灵魂,短暂的沉默后,他听见小警察问:“现在呢?”
“现在?我信你呀!”凌远听着小警察“呵呵呵”的笑声,补充:“现在,你是我的信仰。”
李熏然笑得更开心了,一边笑一边说:“凌远你有毒,我要是小姑娘分分钟求着嫁你。”
凌远勾勾嘴角:“可惜我眼里只有你。”
李熏然在自己卧室隔着电话因为爱人一句话红了老脸,他捂着温度略高的脸,告饶:“我错了,凌远,这世界也许是存在救世主的。”
也许他的确没有能够拯救他自己,幸好,李熏然遇到了凌远。
可是,你呢?
凌远的悲哀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在凌远眼里闪过慌乱不堪的时候,他甚至比凌远还要紧张。他们对彼此有足够的尊重,不多问不多说,可是李熏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凌远看着白板,想象着小警察在上面书写的样子,专注而迷人,他渴望他,从肉体至灵魂,就像沉睡许久的吸血鬼醒来后不可抑制地想要吸取血液,这是生存的本能。
本能让他恐慌,恐慌让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呵护已经属于他的幸福,爱与爱人。
“菜还和岳父大人口味吗?”话题在他低沉带笑的嗓音里发生了突兀的转折。
李熏然“嗯?”了一声,问:“你说什么?”
凌远从善如流,改口道:“我说带回去的菜你爸吃着还对胃口吗?”
李熏然扯着嘴角笑笑,犹豫了一瞬鼓励:“再接再厉吧。”
凌远知道李局长这种千年道行的老狐狸不会是一顿两顿饭就能收买的,他苦笑着把一声叹息咽回嗓子眼,道:“明晚接不上了,明天有应酬。”
“刚好,我爸明天值班,我去医院陪我师父。”李熏然低声笑:“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要待一夜?”
“到十点,让嫂子回家换洗休息一下。”
凌远犹豫了一瞬,征求意见:“然后回哪儿?”
李熏然不假思索:“你说呢?”
“好。”凌远抿起一字笑来。

一夜辗转难眠,而黎明按时抵达,好的、坏的、疯狂的、绝望的,明天终将到来。
凌远抖开白袍,他所畏惧的过去还在那里,远远地观望,他的今天与未来,凌远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是不是会真正得到解脱,他不曾想,也不敢想。
医生迈着坚定的步伐奔跑在通往急救室的路上,无法抛却的成为枷锁,在黑暗的尽头,拿着钥匙的那个人就在光明里,我的太阳,我的信仰,我的未来。
治病救人的人需要他的医生医治他的痼疾沉疴,而他的医生走在同样治病救人的路上。
城市从来不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熏然回头叫毛都,小孩儿愤愤不平丢下五块钱取了煎饼果子追上他。
饭摊上的谈资是一个罔顾人命的警察,进而是整个警察群体。
那些退了休依旧在指点江山的大爷们,关心家长里短也关心民生节目的中年大妈们,农闲时出来打零工的农民,荷尔蒙无处安放的中二青年,毛都回头看着晨色中的人间万象,有些难过。
“我们在保护他们。”小孩儿攥着烫手的煎饼果子,心有不甘。
可他们在干什么?
李熏然回头,冬天的寒冷在清晨总会被生生色色的人驱散,赶着生活,努力生活,享受生活,晨雾中步履匆匆的都是过客,起码这些人有这样的生活。
拿过快被攥变形的煎饼果子,李熏然低头嗔怪:“不吃别浪费了!”
“哥……”
“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苦逼,不然,日子怎么过得下去?”李熏然咬了口煎饼果子,并不好吃,油条是陈的。
心里总是要存着那么点美好与希望的,历遍黑暗,唯有那点小小的美好与希望才是慰藉。
李熏然从不贪心,对现实有着清醒理智的认识,却又放纵了自己的贪念,那个系着他希望的人啊!
一定要好好的。

孙缈的病情在恶化,李睿已经竭尽全力帮助她活得更久一点。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移植一条路。
病历就在眼前,凌远捏住眉心,李睿在他对面沉默不语,没有肝源,他们只能这样大眼瞪小眼,无能为力。
“我盯着肝源,孙缈那里重点监护,小平安……”凌远顿了顿:“不要告诉他孙缈的病情了。”
“我明白。”李睿收起病历,他来原本还有个重要的任务,双节快到了,普外的节目单上已经少了个韦天舒,凌院长的节目又空着,郁宁馨在办公室发疯,再三央求他来问,可是话题沉重至此,凌院长的心情看起来是多云,李主任认为这个问题还可以再放放。
犯不着自己找不痛快。
“还有,”再不痛快,话李主任还是要说:“孙缈家的经济条件,有点困难,最多只能负担一个人费用。”
凌远想也没想就回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去忙吧。”
李睿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他压根就摸不着院长的脉,他是怎么想的?他要怎么做?他完全无从猜测。
这时候如果韦主任在就好了。
凌远目光微微一压,抬手理了理李睿的衣领,短短几秒就又一次把询问许楠近况的念头放了回去,他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总是忍不住多管闲事,答应了保密的事情,他不是多嘴的人。
李睿莫名其妙,下意识正了正衣服,回神时凌院长已经走远了,凌院长的心思是真的越来越难猜了!
护士站的小护士拿病历夹挡着嘴偷偷地笑,李主任被笑得头皮发麻,又整整衣领,余光瞥见小护士脸颊上飞起的红云,心下一个哎哟喂,强做淡定拐进医生休息室,拿出手机一照,啧,好暧昧的皮下出血点。
难为凌院长一脸苦大仇深地替他遮掩了。
李主任仔细整理了衣领,回头喜糖给院长个双份的。
凌远在病房门口站住,平安趴在孙缈床沿,耳朵上挂着听诊器,像模像样地听着母亲的心跳。孙缈吸着氧,充满慈爱的目光不舍得旁落分毫。
凌远的心口有那么点疼,有只手揭开一道道痂,他看见了最下面的鲜血淋漓。
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狠狠抓着他的手腕喊:“我是你妈妈啊!”
歇斯底里的绝望与疯狂,辛苦构筑的世界一瞬间崩塌,一片断壁残垣。
“妈妈,长大了我也要当医生,像李主任那样的。”平安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希冀,把凌远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孙缈微笑着说:“好。”
她看见门口的凌远,转过脸来感激地笑,凌院长答应为她儿子做手术,这就是她的希望。
凌远点点头,目光从自娱自乐的平安身上滑过,转身离开。
一个年轻人拦住他,凌远略微头疼,年轻人眼睛里含着泪,以从未有过的姿态央求他:“凌院长,求求你给我爸做手术吧,我想让他活着!”
年轻的小明星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可以回报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父亲,却马上要面临“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现实。
他找过李睿找过凌远,答案却都是一致的,手术救不了命,还会让老人承受更多的痛苦。
年轻人求过闹过,改变不了的依旧是现实,最后的希望也只是他的一点执念,虚无缥缈。
凌远把他最后一缕执念捻灭,他的父亲不同意手术。
年轻人在他身后跌坐在地无声痛哭,凌远想医生有时也是魔鬼的爪牙。
唯有死亡,众生平等。
不论贫穷富裕,不论年龄长幼,不论高尚卑劣,死亡来时,谁也挣逃不了。
这时候的凌远给不了别人希望。

钱琦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好多了,她看着李熏然的时候眼睛里的平静是活的。
于是李熏然忍不住微笑,真好。
他指指她的手,问:“怎么样?”
“疼过就好了。”钱琦垂眸看着自己包扎着的手,笑了笑,复又抬头看他:“我会努力的。”
李熏然点着头,又有些眼眶发酸,他努力地笑:“我知道很难,相信你自己。。”
钱琦抹去颊上的泪:“谢谢你。”
李熏然的包里装着李局长手写的结论,关于那个神秘人的身高体重年龄行为习惯,不是最精确的,却有无法替代的实际意义。
他现在需要一副画像,哪怕只是带着墨镜的。
钱琦的工作出乎意料的好做,她告诉李熏然她会去住院治疗,能够帮到他也算是她告别混乱不堪的一种仪式。
李熏然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一墙的红字。
对他和神秘人来说,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一种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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