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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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87 融合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李熏然抬脸，无辜至极的样子看着他师父，吴队嫌弃地斜他一眼：“不用装，我不了解你？”
李熏然咧咧嘴：“您老火眼金睛，我哪敢装啊！”
话音一落，吴队就咂么出滋味来了，枕头边的卫生纸嗖一下丢过去砸了李熏然一脑袋，“臭小子拐着弯骂我！”
李熏然“呵呵”笑了几声，以为这茬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师父不依不饶，只得把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拿出来当挡箭牌，吴队将信将疑，都是有十几年经验的老预审了，直觉他这倒霉徒弟没完全撂底，可李熏然说的事情也的的确确是麻烦，师徒俩相对无言片刻，吴队长叹一声，叮嘱：“现在不比以前，办个案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呀，得学会保护好自己。”
“哎。”李熏然干脆地答应着，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担心，但是说到保护自己，他不由得暗暗苦笑。
总归是不愿让他师父躺在医院还替他操那么多心，李熏然很快转移了话题，从晚饭吃什么扯到什么外卖软件好用，期间点的外卖到了，李熏然照顾着他师父吃完，这才坐下吃饭，大概是医院附近的小饭馆，菜全是一个味道，他最近被凌远养刁了嘴巴，对菜嫌弃得不行，只好委屈巴巴地干吃米饭，一边吃一边吐槽：“以后再也不点这家外卖了，太难吃。”
“我吃着还行啊！”吴队不解。
“那是你最近只能吃清淡口的习惯了，我点的这俩菜一个味儿，刷锅水味，比凌……”李熏然一个顿悟，及时刹住话，被米粒呛住又咳嗽又擤鼻子也没把那米粒弄出来。
他师父在一旁无比嫌弃地围观着，一边围观一边评价：“以前没见你这么矫情，放了两天的干馒头不照样抢着吃。”
李熏然放弃这顿不和口的晚饭，默默谴责正在觥筹交错里流连忘返的凌院长，大言不惭地辩解：“糙，也得分时候。”
听着和骂人似的，吴队斜他一眼：“跟你说去医院食堂买点饭就挺好，你偏要点外卖，活该，医院的员工食堂也对外开放，提供外带，你嫂子买了两回，比咱单位食堂可好吃多了。”
李熏然眼前一亮，忍不住动了心思再去员工食堂买点靠谱的饭回来吃，却又板起脸撇着嘴跟真的似的：“凌远……长这就不对了，俩食堂怎么还差别对待，必须得提意见。”
“你跟那个凌院长真不熟？”吴队总觉得提起凌院长，李熏然反应怪怪的。
“啊？啊！”李熏然抓抓头发，埋头打扫战场。
吴队再怎么是个糙汉子，也是经人无数，素来目光如炬，擅长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职业病一样从他徒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里发现了端倪，通常嫌疑人说不熟或回答模棱两可的时候，那就是真熟。
人的本能反应很难克服。
李熏然灵魂深处那插上翅膀就能飞的自我明明呼之欲出的打算告诉他：是呀，我们熟呀！
嘁！吴队懒得戳穿他，等他丢完垃圾回来，慢悠悠地开口：“熏然，回头问问凌院长我这什么时候能出院。”
“哎！”李熏然在洗手间里答应地嘎嘣脆。
吴队就听着水流声一顿，挑挑眉，闭目养神。
李熏然在洗手间里捂着脸悔不当初，想想不解气，轻轻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让你说话不过脑子！
平复过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李熏然老远看见他师父掀掀眼帘一副洞若观火的样子，忍不住清清嗓子，小心翼翼择着词句往回找补：“那个，等我问问李主任，这事儿还是问主治医生靠谱。”
吴队长闭着眼老神在在一声“哦”，李熏然做贼心虚一般听出来点心知肚明的意思，条件反射想再探探口风，转念再一想还是算了吧，说多错多，用不了几句话他所有的秘密就得被他师父兜底包圆一锅端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第二老的也辣。

凌远趁着敬完酒的间隙脱身从包间里出来给小警察去了个电话，才连上线就被告知对方不方便接听，凌远看着手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便发了条微信过去：还在医院吗？
没一会儿，小警察回过来一个字：在。
简简单单直截了当。
凌远抿着一字笑，微醺的眼角泛着桃花，认真地回道：这边结束了我就回医院，然后一起回家。
好。
凌远看着上下两个单蹦的字，笑容有点绷不住，这不是小警察的风格呀！
他不知道病房里的小警察战战兢兢握着手机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回他消息的样子，生怕哪个表情再漏了馅。
可惜在病床上那位看来，李熏然脸上写着做贼心虚四个大字，妥妥的。
所以说一个人过于在意一件事的时候是掩饰不了的。
一直到李熏然换班，吴队脑海里已经根据他这傻徒弟的种种表现把他和凌院长的关系按照不同可能进行了多种推理。李熏然临走没忍住提前松了口气，又被他师父看在眼里，在他师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下强作镇定后落荒而逃。
吴队媳妇说回来时和凌院长一同乘电梯上楼，人在护士站就停下了，看起来像是喝过酒。
吴队躺在那儿若有所思，半晌嘀咕一句：“熏然和凌院长这关系怕是要擦枪走火咯！”
他媳妇横他一眼：“闲得你！胡思乱想啥？赶紧睡觉！”
出了门右拐，贴着墙捂脸，李熏然无声长叹一口气，这样的状态对他师父对凌远都不公平，可一想到这就是今后生活的常态，李熏然用力拍拍脸颊，会好的，都会好的。
放下手就看见凌远手臂上搭着他那价值不菲的大衣笑吟吟地站在护士站外看着他，李熏然抓抓头毛，忍不住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蠢样子，凌远笑完又扭头叮嘱了值班护士几句，转身走了。
李熏然把手抄进棉服口袋里，一路踩着节奏路过护士站，矜持地微笑着和护士打了招呼，淡定地拐进电梯间，他的医生好整以暇地站在电梯前微微歪头看着他笑。
哎呀！
他好像看到了春风拂过的大地，他的世界一片清浅的绿意，生机盎然。
李熏然在凌远身边停下脚步，监控在他背后，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用热情的目光挑衅，带着一丢丢坏笑挑起眉，满意地看着凌院长微微狭起眼睛，放纵与警告交错，李熏然促狭地冲他眨了下眼，与他在人前维持的沉稳形象出入严重，电梯到的恰是时候，在凌院长哭笑不得地抿起一字笑之前，他已经迈进电梯，人模人样地保持着陌生人该有的距离感。
啧！这演技！
凌院长由衷佩服，只恨自己脑子进了水安装那么多监控摄像头，这种时候，爱情与责任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李熏然从不质疑欲望是一切行为之始，通常这样的论断是基于犯罪行为而来，此理亦可推算至……
我擦！
小小地爆了句粗口，引得压在身上的人低声闷笑，李熏然把目光从迷离边缘拽了回来，手指继续和凌院长板板正正的衬衣扣子做缠斗，相比凌远一丝不苟的衬衣，自己脱衣服的节奏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感谢警校半军事化管理培养出的速度！
李熏然一把攥起手掌下的布料，把人往下拽了拽，咬着牙问：“贵不贵？”
凌远趁势将他的小警察压了个严丝合缝，低头吻了吻那双眼睛，气声笑：“我是不是该夸你勤俭持家？这种时候还有精力考虑贵不贵。”
李熏然翻了个白眼，对凌远紧接而来的吻简直应接不暇：“我只……是要判断……一下撕起来……手感……如何……”
湿软的舌尖不怀好意地划过他的喉头，李熏然闭上眼，忍不住颤抖一下，凌远却将动作一顿，闷声笑起来：“不如我来？”
嗯？李熏然再度把神智艰难地拉回来，内心里呻吟究竟谁引起的这个话题？感觉到压着自己的重量一轻，他不由得睁开眼，只看到平日里刻板认真道貌岸然的凌院长抿着异乎寻常的一字笑，慢吞吞地解起了扣子，第二颗，第三颗，李熏然吞咽一下，格外后悔脱衣服速度太快。
凌远其实很瘦，李熏然从渐渐敞开下滑的衣领能够看到越来越多的内容，他半撑起身，微仰起脸笑着问：“凌院长是在诱惑我吗？”
医生韧长漂亮的手指依旧不紧不慢解着第四颗扣子，手指的动作缓慢而极富表现力，将小警察的目光牢牢吸引住，凌远气声低笑：“难道不是你诱惑我在前？”
好看的圆眼睛忽的笑眯起来，细细的纹路在眼角处堆叠，凌远心想时光对他的小警察是极好心的，它雕琢一个人，留下他少年人的清透，又赋予他成年男子的沧桑与沉稳，叫人欲罢不能地沉沦。
手指半挂在第四颗扣子上，凌远的笑充满了志在必得，“你要这样？”低低的气音撩着李熏然的耳畔，钻进他耳朵里，像是电流瞬间让他酥了手脚，不等他有反应，医生的手抓住两片衣襟向两边用力一扯，蹦掉的扣子极其轻巧地落在了李熏然的神经上。
他听见一根线崩断的声音。
禁欲系的凌院长来了一场别具一格的脱衣秀，李熏然抬起手臂伸进敞开的衬衣中，猛地发力把人拉倒在自己身上，“嗷呜”一口咬在凌远胸口上，凌远本能地一挺身，微微拉开与小混蛋的距离，继续用气音撩他：“好吃吗？”
李熏然头埋在他胸前“盒盒盒”地笑，一边笑一遍用唇瓣抚摸过爱人胸前的肌肤，一路向上游走，一路挑弄，终于凌远看似气定神闲的架子被他拆了个七零八落，急切低头迎合下来，双唇胜利会师的那一瞬，凌远从那双清透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真实的，坦露的，赤裸的，不加掩饰的凌远。
“熏然，你要吗？”零碎的气音从唇齿之间溢出，压抑着的欲望与兴奋张扬的小心翼翼不加掩饰。
“要，你这么好吃！”李熏然坏坏地眨了下眼，手已经先一步接到命令向下探去。
凌远不去纠正小警察的认知错误，他可以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究竟谁更好吃，反正现在是他压着他。
水到渠成的爱情水到渠成的结合，凌远在巅峰时有一刹那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自由，脱离了这幅驱壳这个名字这个现实，他只是他，深爱着李熏然的一个灵魂，并非地狱中来，并非面具加身，他自由地爱着，奔放如滚烫的岩浆，炽热得可以吞噬掉一切，然而，青年赤裸的身体就如同奇迹一样在岩浆里，完整如神迹，完美如神迹。
十指交缠紧握，汗滴顺着凌远的鼻尖落在青年的皮肤上，他想再炽热一点吧，融化掉他也好，两个人自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温暖驱散这世界所有的恶意，他知道他的小警察不怕，但是他的心会疼。
李熏然睁大眼，眼前隔着朦胧幻化了奇妙的光影，他咬紧了牙，用力攥紧手指，他感受着兴奋与欢愉，感受到了爱人滚烫的爱，在炽热的包围下纵情游弋，他也愿意奋不顾身哪怕化为灰烬烟尘，把自己的心深融入这份爱里。
岩浆如同海浪奔涌向上，吞没途经的一切，不可逃，不愿逃，大地轰隆隆震动，天空轰隆隆回应，世界轰隆隆崩塌，静谧也喧嚣。
终于低沉的嗓音带着粘哑的诱惑如同叹息一般低喃着那个让他愿意去爱去守护的名字。
“凌远……”
所有的含蓄与矜持都只属于皮囊，而李熏然属于凌远，凌远属于李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