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能走不跑 能站不走 能坐不站 能躺不坐

【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69

小年快乐~

感谢看文的各位~~~

69 浪漫是文艺老青年的日常情诗
办公室里只亮着自己桌上的一盏台灯,灯罩压得低,隐约能分辨出桌上趴着个人。
李熏然轻手轻脚走过去,才发现是毛都,这会儿人正趴那儿睡得流口水,他嫌弃地撇撇嘴角,取过小孩儿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鼠标,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潼市地图,图上好几个颜色标注着一些地点,冷不丁上眼一瞧,还有点眼晕,李熏然把地图缩小,看到了整体,难为小孩儿了,每个死者生前最后活动的地点都标注在地图上,隔着毛都,李熏然别扭地伸长右臂握住鼠标。
明天抽空问问凌远,手腕上的夹板能不能拆,太耽误事了。
李副队这样嫌弃着,换了左手笨拙地操作着鼠标,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重复率最高的几个地点都用圈套出来,几个地点几乎都集中在大学城附近,有两个就在大学城里。
一个是华阳大学,一个是华阳大学旁边一所民办的职业技术学院。
网监那边的路子看来是对的,这也能证明自己的猜测没有跑偏。
李熏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拧紧了眉头盯着屏幕上的地图,还有除了大学城周边,还有一个地方的重复率比较高,第一医院。
大学城和第一医院之间有没有联系?会有什么样的联系?
攒紧了的眉不由自主地舒展开,大脑里天马行空的畅想像是冲破了藩篱,一发不可收拾,第一医院里的那个人,他整个世界里最温暖的光源,并不是才能体会到那个人那句“我想你了”是如何的发自肺腑,只是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更加地觉得越想念就越想念,循环不停,往复不断。
我想你了,凌远。
我想你了,凌远……
已经高负荷运转了三十几个钟头的大脑开始罢工,思维不受控制地变得迟缓,渐渐地,屏幕上的字逐渐模糊,上下眼皮和涂了黏合剂一样,怎么也分不开,李熏然就这样歪在椅子里睡了过去。
这个姿势很难受,李熏然睡得并不踏实,伴着身体的不舒适感而来的,是一个许久未做的梦。
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黑暗空间里,挣扎不得。突然头顶倾泻下来一片光亮,他眯着眼仰起头,看见一个人逆着光俯身下来,本能告诉他这个人是谁,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用力挣扎,暴躁甚至愤怒。
滚!
他大声呵斥,那张脸却越贴越近,对方的呼吸越来越近,马上他就能看清那张脸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李熏然条件反射跳起来携腕扣臂踹腿压颈,一声巨响伴着毛都的惨叫打破了寂静的夜。
“疼疼疼疼疼……我,是我,哥哥哥哥哥哥,疼!”毛都趴在桌子上,脸贴着桌面,语无伦次地挣扎着,越挣扎越疼。
李熏然喘息一声,松开手,退了两步,跌坐回椅子里,搓了把脸,哑声道歉:“对不起啊,没事儿吧?”
毛都趴那儿缓了缓,才慢悠悠地挣扎起来,呲牙咧嘴活动着胳膊,一面担心地问:“哥,你没事儿吧?做噩梦了?”
“没事。”抹去额头上的汗,顺势攥紧了拳头,把潮湿攥了进去,也掩盖住指尖不可抑制的颤抖,李熏然闭着眼又吐出口气,梦来得太逼真,他需要时间消化。
“真没事?你都说梦话了。”毛都说着给他师父接了杯水回来,递到他面前。
李熏然睁开眼看着水杯,犹豫了瞬间,接过杯子,不可避免地,毛都看到他师父手里握着的杯子,不由得干咽了下,刑警队李副队心稳手稳枪法准,这是他来刑警报到第一天就听说的事情,可眼下?
李熏然手肘撑在腿上,低下头,两只手紧紧握着杯子,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里面的水漾着一圈又一圈涟漪,半晌,才低声道:“图做的不错,辛苦了,回去睡吧。”
毛都抓抓头发:“我不回宿舍了,在这儿眯一会儿就行,哥,你去沙发躺着睡会吧。”
李熏然抿了口水,抬头冲他微微笑了笑:“醒了就睡不着了,你去躺会儿吧。”
毛都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他师父这样子让人不放心,于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也睡不着了。”
大眼对小眼了几秒钟,李熏然笑笑,冲着电脑屏幕努了努嘴,道:“睡不着就说说这张图吧。”
“啊?”毛都心说师父你这状态转换太快,我有点跟不上节奏。
“有什么说什么。”李熏然长腿往前一迈,带着转椅溜到桌旁,右臂支在桌子上,手指托起脸颊,歪着头一脸纯良地看着小孩儿。
毛都“哦”了一声,横竖觉得他师父这表情特别像只挖好了坑等自己跳的狐狸,组织了一下语言,犹犹豫豫地开口:“从地图上看,地点重复率最高的地方是大学城,尤其是华阳大学附近,我把在华阳大学出现过的死者都统计下来了。”说着,毛都点开了另外一个窗口,一张表格上列着一排死者名字,后面记录着死因。
把每个人生活中小概率发生的事重叠起来所形成的大概率事件必然有一个相似的原因。
那些名字和死因好像幻化成了他们的案卷,一行行文字从李熏然眼前浮现,死者甲是华阳大学一名舍管员,几年前目睹了一名男生跳楼自杀的惨状,死前两年饱受抑郁症折磨,最终选择从自己居住的十七层楼跳下自杀。
死者小金是华阳大学附属高中的学生,他的死因不仅仅是生硬的文字,还有一副副画面,他第一次被老师发现情绪不正常时,曾接受学校聘请的心理老师的开导,而心理老师的身份是华阳大学心理系的一名教师。
死者乙在距离华阳大学南门三十米的路口发生车祸,后性情大变,因PTSD在家中开了煤气自杀。
……
在他们的统计中有七名自杀人员与华阳大学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而最近的一个就是柳田,华阳大学的学生。
那个人就在华阳大学。
“回地图。”
李熏然沉默了半晌,只说了一句话,便又闭口不言其他,毛都已经摸透了他师父破案的习惯,话从不多说,所有的推理脉络都在头脑风暴里形成。
被标志了五颜六色的地图重新出现在屏幕中,李熏然的目光在华阳大学、民办职业技术学院和第一医院之间逡巡着。
华阳大学和第一医院,他都可以联想出各种可能的关系,但这个职业技术学院是怎么回事?
“你统计职业技术学院的数据了吗?”李熏然指尖点着地图上的那个点,轻声问了一句。
毛都点着头:“我把出现频率最高的几个地方都统计了一遍,职业技术学院比较奇怪。”小孩儿说得不太确定,语气犹疑。
李熏然把目光从屏幕移到小孩儿脸上,问:“怎么奇怪?”
好像得到了某种鼓励的信号,毛都点开另外一张地图放大到半个屏幕都是职业技术学院,屏幕上标注的字有点多,李熏然目光随着鼠标移动,快速地浏览着毛都标注的内容。
“你想说这几个死者的个人关系像是孤立的?”
“对,就是这种感觉,其他死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两个地点的重合,但这里的太单一了。”毛都抓抓头发,认真请教:“通常情况下,我们找线索要么就是大量信息的重合,就像那张地图,要么就是极不寻常的不同点,所以我觉得职业技术学院是个突破点,师父,我说的对吗?”
“理论上是对的,”李熏然:“即便是模仿犯罪,也很难百分之百还原,每个案子的细节都各不相同,理论是为我们破案提供思路,但具体情况就要具体分析了……”说着他顿了顿,下意识地重复了自己的话:“模仿犯罪?”
毛都摸不透他师父的思路,选择乖乖闭嘴,一脸求知若渴地看过去,李熏然想了好一会儿,吩咐:“你把职业学院有关的死者案卷调给我。”
“啊?还要重新看?”毛都苦着脸:“哥,这都不用调卷,我都快背下来了。”
李熏然嫌弃地哼笑一声,抬脚把小孩儿坐着的椅子蹬了出去:“我看!”
毛都认命地回自己桌上翻案卷,外面一阵脚步声匆匆从办公室门口路过,俩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活往门口看去,好像隔着门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毛都惆怅地感慨:“我什么时候也能进专案组就好了。”扭头看见他师父也是一脸惆怅,又叹了口气:“哥,关键时候记得拉我一把。”
“我拉你?”李熏然心说局长都快不认亲儿子了,我还拉你?“我脑袋还没挤进专案组大门呢!谁拉我啊!”
毛都生无可恋地叹息,他们俩这算不算刑警队史上最悲催师徒?

天渐渐亮了,朝霞映染着天际一线,李熏然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窗外,天空泛着白,安静地在窗户外看着他。
他看过很多清晨,在他的记忆里清晨是有感觉的,有血腥绝望的,有温柔清亮的,有万念俱灰的,有苦苦挣扎的,有忙碌疲惫的,而这会儿他看着那片白渐渐染上一抹温暖,不由得绽开嘴角的笑来。
他快忘了,清晨也可以是平静的。
平静得就像他对凌远的想念,无时无刻不在,如同呼吸。
没有什么比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更令人欢欣鼓舞的了,他一下子就忘记了关于清晨所有的感觉,只有想念带来的幸福与动力。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安,我的大太阳。
李熏然发完微信,忍不住悄悄红了耳朵,抬手揉着耳朵,偷偷抿着嘴笑,大概他是被凌远传染了,不自觉地想把生活的每个瞬间都变成一首情诗,每一时每一刻都可以念给对方听。
他捂住脸无声地笑起来,这属于文艺老青年的浪漫哟!

凌远习惯早起,他站在阳台推拉门里,看着外面的天空,平静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凌远平静地微笑,轻声自言自语:“早啊,我的小太阳,又是新的一天了。”
一呼一吸的时间很短,似乎也可以很长,凌远缓缓吐出口气,神清气爽地转身回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小警察的微信进来得正是时候,凌远的笑容从唇边漾进了眼底。
天注定他们应该在一起,我想念你的时候,你也在想念我,我爱你的方式比病毒传染得还要迅速,而你的阳光早已经普照大地。

一向不发朋友圈的老干部凌院长破天荒发了一张图片。
清晨的天空,泛着白,天际一线的红日正冉冉升起。
图片也就算了,居然还配了一句话:一日之计在于晨。早安。
两个中规中矩的句号看得韦天舒咋舌,你妹妹的凌远哦,生怕我想不起来你谈恋爱谈得春风四起春水荡漾春心萌动?
韦主任对着手机用表情表达了对凌院长的鄙视,一抬头瞅见正主春风得意踏云而来,韦主任撇嘴,两手往裤兜里一揣,和凌院长一起进了电梯。
凌院长满面含春,笑容可掬,前前后后进电梯的人都莫名觉得诡异,他们院长吃错药了?还是大家起床的姿势都不对?
韦主任更是难得,一脸正义站在凌院长身边,目不斜视。
普外的小护士在电梯角落里偷偷在护士群里发微信:天啊,凌院长和韦主任不会灵魂对穿了吧?
电梯在普外楼层停下,韦天舒没有要下电梯的意思,凌远微微诧异,瞥过去一眼,瞅见老同学一本正经地用眼神对自己表达着鄙视,笑容忍不住更大了。
韦主任一路跟着凌院长进了办公室,再三确定门外没人,韦天舒关上门,严肃地问凌远:“最后一次严肃地问你,真打算就这样了?”
凌远把脱掉的大衣挂到衣架上,头也不回地给了答案:“对。”
“……”韦天舒憋了一肚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憋得他难受,好不容易吐出一句:“秀恩爱别挑公共场合!”
凌远一怔,回头看他一眼,笑出声来:“你们两口子在我面前秀了十几年,我说什么了?怕瞎,自己找副眼镜戴着!”
“真是狗咬吕洞宾!”韦天舒气得跳脚:“我是怕瞎吗?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怕受刺激吗?凌远,我不信你这么个利益至上的人不考虑那些事!多少眼睛盯着你,多少人等着拿你的小辫子,你这时候装聋作哑,是要自欺欺人啊?”
凌远笑容依旧,不甚在意地说:“我满头都是小辫子,他们要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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