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___子

能走不跑 能站不走 能坐不站 能躺不坐

【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40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40 超我是最不可理喻的理智

凌远的脑袋嗡得一下,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去,好像所有的脑细胞都在以前所未有的兴奋度活跃着,本我与超我激烈地对撞,犹如宇宙爆炸,道德与底线在毁灭的边缘缠斗难解,在那根称为理智的神经即将崩断的瞬间,小警察毫无意识地抬手虚指着前方:

“随便找个快捷酒店把我放下就行。”

……

凌远面色阴沉地瞪着李熏然,好一会儿没动弹。

撩了人一屋子火又当头泼盆冷水的人纠结着五官往座位里又缩了缩,手指一松,身份证掉进了座位旁的缝隙里,他是真难受,一点也没有以前喝到三四瓶正舒坦的感觉,李熏然揉了揉眼,埋头开始努力地从缝隙里往外抠身份证。

他是吃错了药在那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纠结超我与道德,凌远心情复杂地平复着宇宙爆炸的余威,半晌,才发动起车子,油门轰鸣,仿佛他刚刚经历震荡的内心正陷入的余震。

车子甫一启动,身子一晃,好不容捏在指尖的身份证又掉了下去,“哎呀……”李熏然悻悻地趴身下去,重新努力抠着。

凌远现在一点也不想搭理小警察。

可他还是叹着气叫他:“李熏然,坐好,扣好安全带。”

“等一下,我身份证……”小警察头也没抬,瓮声瓮气地拒绝着。

凌远拧紧了眉,别再让他听到身份证三个字,“到了我给你找,坐好,不要知法犯法。”

“哦。”小警察重新缩回了座椅,安静得不像话,凌远余光瞥过去,没有了警队精英架子的小警察软趴趴的窝在那里,昏昏欲睡,半张脸缩在衣领下,他印象里那双明亮的圆眼睛困倦地半合着,光影交错中,仿佛有水光流动在迷蒙里,朦胧得令人着迷。

“凌远,”李熏然两只手扶着车顶,下巴垫在手指上,一本正经地叮嘱:“别忘了我身份证呀!”

凌远额头一紧,黑着脸重新又猫腰钻进车里,废了半天劲把被小警察拨弄到座位下面的身份证拿了出来,小警察还在车外面嘟囔:“没有身份证,不能开房间呀。”

听得打算从车里退出来的人一激动,抬头动作过于迅猛,“砰”得一声,把车外头的李熏然吓一跳,凌远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撑着驾驶座痛不欲生,冷不丁小警察染着醉意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呵呵呵呵呵……”

凌远脑袋一跳一跳地疼,提醒着他不要和一个醉酒的小混蛋计较,正要从车里退出来,小警察微凉的手掌却按住了他捂着后脑勺的手,力道有些控制不稳地揉了两下,笑意未退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乖,摸摸头。”

凌远僵了一瞬,不敢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小警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车上下来,又绕到副驾驶把李熏然从车上拖下来,小警察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身份证被他顺手揣进口袋,关车门,锁车。

回家!立刻马上!

三下五除二!

去他的超我!

去他的道德!

去他的理智!

老子特么要生吞了这个小混蛋!!!

李熏然跟在凌远身后晃晃悠悠的,一只手被前面的人牵着,像是被好心人捡回家的小动物,听话乖顺的不像话。

迷迷糊糊地盯着前面这人的步子,这家伙仿佛和地面有深仇大恨,李熏然抬头,顺便抓了抓头发,这才发现自己正走在凌远家的地下停车场,李熏然停下来,于是凌远也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他。

李熏然皱着眉:“不是说随便找个快捷酒店扔下我就行了吗?”

凌远下意识地松了手,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蹦跶着过去又回来,小警察究竟醉没醉?

“不安全也不卫生。”凌远敛着眉眼,满心痛苦地派救火队四处灭火。

李熏然有些迟钝地想了想不安全和不卫生,大概似乎可能有道理吧,可是,他忍不住嘟囔:“总这么欠你人情可怎么办呀?”

凌远苦笑不已,伸手给他扶了扶领子,道:“我日行一善,你不用在意。”

李熏然垂下眼“哦”了一声,跟着凌远进了电梯间,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凌远耳朵同时接收到了两个声音,电梯门打开时机械的运作声,小警察犹如蚊蚋的嘟囔。

动静太小,他没听清。

他把李熏然推进电梯,又按了楼层,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小警察眨眨眼,歪头回答:“我想喝水。”

看着抱着被子蜷成大虾米状睡得雷都打不醒的小警察,凌远捏着眉头叹息,真不想承认二十分钟前立志要生吞某人的那个是自己。

掩好次卧的门,凌远转去卫生间,酒气冲天熏得他转身想走。

小警察还算有良心,没耍酒疯也没吐,换衣服时也算听话,除了那个说犯就犯的职业病太烦人。

扒衣服挨顿揍,听起来挺合理。

可明明做好事的人是他呀!

怎么挨揍的还是他?

幸好,小警察揍人不打脸,凌远揉了揉肚子,最终还是退了出来关上卫生间的门,小肚鸡肠的凌院长表示小警察得为他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各种各样的小警察轮番在凌远脑袋里过电影,一想到小警察就在隔壁房间睡着,凌远就睡意全无。

最近他将“造化弄人”四个字体会的淋漓尽致,可是怎么办呢?看见小警察,他就狠不下心来。

或许都不用看见,林念初一个电话就让他匆匆离开饭局赶过去接人,什么事只要是沾了李熏然的边,他就拒绝不了地往上凑。

凌远忍不住想,假如那不到一秒的时间他没想那么多,遵从了身体的本能,会有什么结果。

几乎是立刻,腹部挨得那一拳隐隐作痛起来,凌远翻了个身,闭上眼,做人还是恪守底线比较安全。

更近距离地看清了小警察身上的伤痕,左肩左腹是枪伤的创口,后背还有手术留下的刀疤,每一处都让凌远的心疼的抽搐。

我的小警察呀,这么多伤口,这么严重的伤势,一定很疼吧。

被电话铃声惊醒的时候,凌远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入睡,习惯让他不等睁开眼就已经捞过了床头的电话。

城际高速发生重大交通事故,预计伤员约六十人。

凌远大脑瞬间清明起来,有条不紊地部署准备工作,医院有各种应急预案,在这种时候,就凸显了谁更有定力,要把纸上的预案应用到实践中,凌远相信他的医生和护士们没有问题。

次卧里的小警察看来睡得很香,一点没有受到影响,凌远用最短的时间留了一张字条,轻手轻脚放在床头柜上,希望他睡醒时能够看到。

拿起钥匙时,凌远几乎没有踌躇,就把家里的钥匙单留了下来,战战兢兢的小心思,不知道能换来什么结果。

七点整,李熏然被生物钟叫醒,不等睁开眼就有点懵圈,身子底下不是自己的床,身上盖的也不是自己的被子,枕头高度也不是自己的枕头。

卧槽!

发生什么事了?

内心惊悚的李警官想法丰富,可就是舍不得睁开眼睛,往被子里拱了拱,又长胳膊长腿的伸了个懒腰,昨晚喝酒了,喝的也不算多呀,怎么就断片了?

他好像是遇到凌远了。

那这是凌远家?

拍拍脑袋缓了缓,昨晚的片段陆陆续续回来了,李熏然呻吟一声,猛的翻身把脑袋拱进枕头下,太丢人了。

头重脚轻地爬起来,李熏然抱着脑袋叫苦,太久不喝酒,实在太难受了,几乎是立刻,人又缩进了被子里。

李警官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

卧了个大槽诶!

咬着嘴唇酝酿半晌,李熏然悻悻地裹紧被子挣扎起来,踉踉跄跄着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一低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字条。

李熏然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慢吞吞蹭过去,蹲下拿起字条,啧,这字儿龙飞凤舞的,还挺好看。

“医院有事,我回医院了,你随意。”

言简意赅,像是凌院长的作风。

李熏然抓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心说凌院长这心也够大的了,把个只能称得上是普通朋友的人扔家里也放心。

也是,人民警察他再不放心,那自己也太没尊严了。

天刚蒙蒙亮,第一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已经严阵以待。

凌远站在他们面前,神情严肃,言语里带着战争来临时将军特有的沉稳:“我们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一场接诊极限,但是极限嘛,本来就是用来超越的,”他看着他的精英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紧张,这如临大敌一样的场面反而让他露出一抹微笑来,不论他内心如何忐忑紧张,此刻他得感谢这些同事们,他们让他充满自信:“我特别有信心,相信大家肯定也有信心。”

救护车的呼啸声仿佛远远吹响的号角,医护人员的战场就在面前,凌远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稳妥而有力,他缓缓地吸了口气。

来吧。

救护工作度过了最初几分钟不适应的混乱,很快就就步入了正轨,紧张而有序。

六十名伤者多为危重伤员,这对第一医院手术中心的承接能力是极大的考验,在伤员抵达之前,凌远已经让各科室尤其是大外科尽可能地空出床位,以接收伤员。

医院里几乎每个医护人员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和死神赛跑,白袍衣角翻飞碰撞,好像是簇成了一捧又一捧的绣球,在冬日寒冷的凌晨,在生死的间隙里开出了满满当当的希望。

“凌院长,铁片从右侧二三肋骨间插入,穿过右肺、心包,直至脾胃膜,还有肝大叶,若干大血管。”李睿看着拿到手的片子,一阵头大,伤情很棘手,他需要凌院长的意见。

片子上的情况一目了然,凌远自然也明白李睿在犹豫什么:“铁片的位置干扰了我们传统的胸骨下开口探查胸腔,可如果马上拔出铁片会造成大出血,所以,”他大脑已经快速地形成了手术方案,他相信这个方案刚刚一定也在李睿脑袋里转过:“铁片可以连同所有涉及的器脏一起摘除,这是唯一的可能。”

李睿的目光略微惊讶,他也想过这个方案,可他认为理论上成立的方案风险太大,患者承受不起,于是他直言最直接最可能的不利后果:“这在理论上是成立的,可手术中输血补充不足的话,患者很可能死亡。”

凌远俊挺的眉微微高挑,属于凌远那种天才式的自信在一抬眉的间隙中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来,他语气平淡却又坚定不容置疑,道:“那就让我看看这个只在理论上可行的手术能不能成功。”

李睿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惊讶就这样定在了脸上,他知道凌远是个天才,这令所有人望尘莫及,可这不意味着天才可以在手术台上疯狂。

一个几乎无法以成功概率来推演的方案,凌远如此自信地要把他实施成现实,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劝阻,又蓦地发现他没有选择。

起码这是一个可以挽救患者生命的方法,否则,他们只能冒着可能是百分百死亡的风险去抢救患者。

两下相较,他的确无法阻止凌远。

可是,凌远在医学范畴如同他医改一样大刀阔斧无所畏惧的态度让他心生不悦。

就像他说的,凌远越来越像一个院长了。

毛都满心疑惑地摁响了门铃,很快,门打开了,他们李副队一副如厕忘记带卫生纸的表情站在门里,苦大仇深。

小孩儿把手里的警服往身前一递:“哥,办公室只有你一套警服,没别的便衣了。”

李熏然接过警服,把小孩儿让进屋,心头的懊恼总算消退了些:“你等我一会儿,我换好衣服一块走。”

毛都在后面打量着李副队身上大了一个号的睡衣,忍不住八卦,问:“哥,这是你女朋友家?”

李熏然脚下莫名发滑,心惊肉跳地扎进次卧关上门,泥煤的女朋友!

毛都有种错觉,他师父换好衣服出来后怨念似乎更深了,刚刚明明已经好转了呀,小孩儿抓着后脑勺把所有的八卦雷达都打开,暗暗观察着这个对他来说有点奢华房子,咦?阳台上晾着的怎么那么像师父昨天穿的衣服?

卧槽!师父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也太快了吧,才相亲几天啊!就到这进度了?

我那素昧谋面的嫂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哥,你这是开了挂吧?”小孩儿贱兮兮地问李熏然。

李熏然木着脸,很不愉快地警告:“严禁脑补任何情节!”

说完,自己心里“咦”了一声,这句话好熟悉。

感谢看文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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