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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李熏然】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72

之前被屏蔽的时候没有时间,现在有空,折腾了两天也没成功解除屏蔽,索性把屏蔽掉的文章重新发一遍,重发不打tag了,有缘见~~


感谢看文的各位~

遇见say hi,再见say bye

72 安慰是我陪伴着你和有你陪伴

没过多久,值班医生便从急救室里出来,凌院长和李局长一左一右堵在门口,医生不由得一怔,李熏然站在李局长身后,焦急地询问老人的情况。
不论挑选什么样的时机,用怎么样委婉地方式来表述这件事,都改变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幸好,老人只是悲伤过度,医生建议留院监护观察,毕竟年纪大了,遭遇这种打击,任谁想都会悲从中来。
凌院长、李局长和医生协调着一会儿媒体采访的口径,大厅里那些记者不拿到一点信息是不会撤的,这种时候,不论公圌安局还是医院都要做好媒体公关。李熏然靠墙站在旁边,隔着人头往急救室里张望着,他心里有愤恨,对犯罪分子的,也有对自己的,可是他不能发泄圌出来,身边每个人都被巨大的悲伤压着,每个人都需要发泄情绪,他们没理由来承担自己的负面情绪。
李局长和医生进行着最后的确认,凌远抽空扫了眼小警圌察。
李熏然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原本好看英气的眉眼里此时满满都是疲惫和悲伤,自责被他藏得很好,凌远忍不住盯住小警圌察的眼睛,可是掩藏得再好,还是会被他找到蛛丝马迹。
我的小警圌察,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点?
李熏然回眸,疲惫沉重的目光迎过来落进他的眼睛里,凌远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想象着自己轻轻地捋顺着小警圌察卷卷的头发,安慰他,鼓励他,支持他。
李熏然扯起个勉强的微笑,想要告诉凌远自己还好,眼圈却不由自主红了起来,他飞快地垂下眼,尽力掩饰着,那个瞬间,便错过了李局长意味深长的一瞥。
李局长的目光从李熏然身上毫无预兆地转投过来,暗藏着凌厉与戒备,凌远立即觉察出自己的失态,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窜到了后脑勺,生生刹住了原本打算挪到李熏然身边的脚步,被看透心事的恐慌感迅速占领了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
紧随其后的便是危机感,李局长一定是觉察出什么了。
可现在不是时候,凌远焦虑地看了眼李熏然,内忧外患的境地会拖垮他。
幸好,李局长和医生很快便出去面对记者了,李局长一走,逼人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不见,凌远下意识地吐出刚才憋住的那口气,再看向李熏然,小警圌察蔫头耷圌拉脑地靠着墙,沉默不语。
“熏然?”凌远迈近了一步,却又理智地保持着良好的社交距离。
李熏然抬眸,晃晃脑袋:“没事,有点头疼。”
这是他熬了太久没睡觉,身体机能提出了抗议,凌远安抚着拍拍他的肩,很快就放下手,低声道:“一会儿人就送去观察病房,你也休息一下吧。”
李熏然点着头,又举起右手,问:“这个能拆了吗?实在不方便。”
“好,一会儿我给你拆。”凌远不想拒绝他任何一个要求,眼前的小警圌察每个细胞都在叹息着不堪的疲惫。
李熏然微仰起头背靠着墙,自言自语:“不知道肉肉睡了没有,她那么小,也不知道懂不懂事,知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很……很不好,她找妈妈我还能哄哄她,她找爸爸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只能告诉她爸爸抓坏人去了……”
手揪着衣角攥紧,视线里的天花板一时清晰一时模糊,李熏然用力咬住了嘴唇抑住哽咽,凌远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抖动的嘴唇,心疼得无以复加,可是这会儿他什么也不能做。
“我们记得他,熏然,”凌远觉得自己的眼眶也酸胀起来:“被他救过的人记得他,还有很多人都会记得他,我们医院里就有很多医生护士都在纪圌念他,”他知道这些话其实很虚无,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可是万念俱灰的时候这一点虚无也足够温暖一个角落:“谢谢你们,熏然,真的,谢谢……”
李熏然强抑泪水,低下头看着他,下一刻,眼泪还是滑落下来,又几乎是立刻,他抿住嘴,把悲伤又憋了回去,那道情绪宣泄的口子又被他封堵起来。
凌远忧愁地抬手揉圌捏住他的后勃颈,往自己身前带了带,李熏然却倔强地往后挣了一下,凌远叹息,别这样,熏然,别憋坏自己。

治疗室里静悄悄的,凌远为李熏然拆下夹板,又托住他的手腕轻轻转了两下,低声问:“疼吗?”
李熏然默默地摇头,他坐在诊疗床上,凌远坐在他面前一个方凳上,矮他许多,他一垂眼刚好能看到凌远浓眉下细密的睫毛,他悲伤沮丧自责,可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努力尝试安抚疏通他的情绪,而他甚至无暇也无力去给一个让凌远安心的回应。
“再用绷带固定几天,不要进行大的活动,不要提重物,尽量还是不要动……”凌远认真细致地缠着绷带,感谢实习时的带教老师,这些基本功这么多年依旧很扎实,出乎意料地,小警圌察突然俯身过来,额头贴上他的额际,凌远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
“前天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昨天的心理评估没做完,凌远,我的生活还要继续,对不对?”
温热的气息就在眼前鼻尖缭绕,凌远缓缓呼出口气:“对。”
“案子还要有人去破,毒贩还得有人去抓。”
“对。”
“凌远,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师父是谁。”
“是谁?”
“我师父是我们队长,可是这次他受伤了,很重,以后可能不能再当刑警了。”
凌远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内心一个声音尖锐地叫嚣着阻止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可他还是保持了沉默。
“这是他最后一个案子。”
“……”
“我明天去申请进专案组。”
“……”
“这个案子,我想替他们跟到底。”
凌远闷着嗓音说了一个“好”字,感觉到凉凉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额头流了下来,他没有动,微笑着叮嘱:“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得活着回来见我。”
头顶没有回应,也没有动弹,更多的液体流下来,让凌远有了错觉,那些眼泪其实是自己的。
他很想念初见时那个冷静犀利的小警圌察。
他是医生他是警圌察,他见惯了生离死别,他见惯了社会黑暗,他们是清醒的现实主义者,明明清醒,却又怀揣着隔了千山万水的理想目标,像是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
这就是生活的悖论,他从一个背影一个眼神爱上了这个人,他以为他握住了一线阳光,走近了拥抱着才发现阳光的背后是一片伤痕累累。
“别忘了我们说好了,我不放手,天堂地狱人间,我都不放手,李熏然,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特别轴,认准了你,你这辈子甩不掉我了,所以你记得要回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回来,我等着你,知道吗?”
“……好。”李熏然染了哭腔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两片嘴唇随着一个字音落滑到凌远嘴边,凌远含圌住带着咸味儿的唇,唇尖轻轻抚过唇圌瓣,温柔又克制地攻破了白勇士坚守的城墙,仿佛海风轻吹海浪轻摇,像是一首冗长又令人沉醉的歌谣安抚着李熏然。

李局长的手紧紧攥着门把手,却怎么也转不下去,治疗室的门上有一块细长的透明玻璃,毛都告诉他李熏然去治疗室拆夹板,身为父亲的自觉让他找了过来。
他知道李熏然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两天忙得脚不点地,他没来得及找李熏然聊,他看得出来李熏然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所有人都在哭,李熏然除了流几滴眼泪,几乎不哭,甚至连话都很少说,只是尽一切可能地多做一些事情,他心疼,是父亲对儿子的心疼。
他是一名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刑警,擅长从蛛丝马迹分析案圌件脉络,李熏然躲在卫生间打的那个电话,他听得不多不少,电话有点漏音,只是刚刚好能听到是一个男人在说话,假如没有李熏然后来此地无银的试探,对儿子一向大条的人可能就忽略了这其中的不合理。
可是,他宁可相信是自己年纪大了耳背,听岔了。
天天夜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也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孩子妈妈圌逼得太紧?还是因为儿子图新鲜闹着玩?又或者是那时候催眠留下的后遗症?他想了太多的可能,又逐一推圌翻,走到了死胡同时又自我安慰的确是自己听岔了。
然后他见到了那辆接走李熏然的车,那晚路灯亮的有些不合时宜,驾驶座上那位医学精英、改革舵手用十分不美好的方式颠覆了他的认识,姜是老的辣,他给李熏然去电话前有那么一瞬的犹豫,随之而来的感受他说不出是什么,愤怒?并不完全是,痛心?也并非如此,自欺欺人是没用了,可他想再沉沉,说不定哪天熊孩子玩够了就收心了呢?
可是呀,他最了解自己儿子,一棵树上吊到死才肯回头,又怎么可能只是玩玩?
年轻人的世界他不懂,也不明白两个男人怎么就看对眼了?恋爱自圌由,在他的概念里还只是正常意义上的恋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想沉住气,现在不是时候,起码也要等执法能力评估结果出来,他再找儿子好好谈谈。
此刻,他看着李熏然在凌远面前卸下伪装宣泄情绪,心忽的一下就软了。
两个人说的话他听不真切,他却真真切切看到儿子主动亲上凌远的嘴巴,李局长克制着自己想要冲进去把李熏然揪出来的冲动,咬着牙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熏然头抵着凌远的额头睡着了,凌远把人放躺下去,脱掉自己的西服盖在他身上,为节约水电,下半夜急诊病人少了之后,暖风开得并不很足,凌远去护士站要了一床毯子,又告诉小护士2号治疗室被占用了,别去打扰,这才回到治疗室。
小警圌察眉心还是收紧的,连睡觉眼角都带着悲伤,他低头吻了吻还微微湿圌润的眼角,无声叹息。
睡意是会传染的,凌远坐在床边很快就打起盹来,疲累了一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趴了下去,迷迷糊糊间,他觉得带着点温热的毯子搭到了自己背上,挣扎着睁了睁眼,他微笑:“睡吧,我陪着你。”
李熏然握紧了他的手,重新闭上眼,毯子一角盖在他身上,一角搭在凌远背上,更多的堆在了两人十指相交的手上,温暖异常。

之后的几天,警圌察和医生依旧各忙各的,李熏然每天会抽时间给凌远去一个电话,声音依旧沉闷,却听不出来疲惫,凌远的心这才忽忽悠悠地往回放了放,关于进专案组的事,李熏然没有再提,凌远便不再问。
黑枪案有了非常大的进展,潜水队在李熏然确定的第二个打捞点打捞起一块系着半截绳子的石头,而通过李熏然提供的情报确定的嫌疑人很快就到案招供,周二宝死亡经过不到一天便被还原,好的消息接踵而来,每个人脸上却都看不到欣喜。
相比流圌血牺牲,这些消息来得太晚了。
李熏然申请重回毒圌品案专案组,报告在李局长桌上待了不到两分钟就被打了回去,李局长桌上还有一份省厅纪委同志给出的关于暂停李熏然执法行为的意见。
李局长有时候觉得这个位置不是人干的,活了快六十年,饶是年轻时候再如何孟浪,到了这把子年纪这个位置都要做他不愿做的事说他不愿说的话,做出他不愿做的让步。
面对打回来的报告,李熏然表现得太过冷静,李局长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在那样不含表情的目光注视下哑了火。
李熏然说:局长还有事要交代吗?
李局长看着他不说话。
李熏然说:那我先回去了,队上事情多,忙不过来。
然后他就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李局长盯着桌前空荡荡的地方久久未动,好像一座雕像,总有人要为这次的意外负责,该来的迟早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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