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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箭】你我之间 第四章 01

第四章 陈组长的心事

01

人员已经悉数返回,陈善明和龚箭还戳在那里淋雨,范天雷让苗狼组织好队伍带回,苗狼看着那俩难兄难弟心有不忍,问:“参谋长,他俩……”后面的话在范天雷的注视下嚼了嚼,咽了。
范天雷回过身,叫:“陈善明,龚箭!”
“到!”
“全副武装,给我跑步回基地!”说着看看手表,补充:“六点准时带队出早操!”
“是!”是人都听得出来这俩人应得有多咬牙切齿,这强度再加上俩人现在的状态,啧啧,范天雷一发狠,上帝都得颤抖。
“报告!”陈善明垂眸瞟了眼龚箭的手,开口:“参谋长,龚箭手上有伤……”
“你替他背着枪!”范天雷不等他说完就堵了回去。
“是!”陈善明答应的干脆利落。
陈善明是行动派,龚箭还有点发懵,枪已经被陈善明拿走,等他回过神,陈善明转身跑出好几米了。“报告,参谋长,这事错在我,是我自作聪明,和陈善明无关。”龚箭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一个主犯,一个从犯,都得罚!给你们的兵看看耍小聪明的结果!”范天雷对付龚箭一向下狠招。
龚箭咬咬牙,拔腿追上陈善明,不一会儿,一辆辆车从他俩身边呼啸而过,最后一辆车经过时,红细胞小组的几个成员扒着扶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组长和教导员,龚箭还不忘操心这几个倒霉孩子:“何晨光,回去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是!”何晨光的回音远远传过来。
路上终于安静了,漆黑的夜里,除了唰唰的雨声,就只听得见他俩的脚步声和喘息声,龚箭边跑边伸手去拿枪:“我自己背着。”
陈善明抓紧了枪背带不松手:“这个时候还较什么劲。”
“这还叫伤吗?给我吧,你也累了两天了。”龚箭心里过意不去:“他是气我打着训练的幌子躲这件事,白连累你跟着挨顿骂。”
“没听他说吗?我是从犯,从犯那也是犯,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体能比你好,我先背着,累了就给你!快跑吧!”陈善明说着加快了速度。
龚箭莫名地有些感动,前面这个人,从难友到战友,从对手到搭档,论说了解,还真没刻意去了解过,但是,有些信任和默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建立起来了,不经意地,他就成了自己……
“哎呀,怎么还磨蹭?赶紧吧你!想什么呢!”陈善明扭头喊他。
龚箭应了声,扯起微浅的笑容,有这么个搭档,挺好。

五点四十分,卫生队的门被擂得震天响,值班女兵刚分来没几天,睡眼朦胧打开门,被眼前俩泥人吓得一声尖叫破云霄,陈善明和龚箭都有点慌神,陈善明想堵她嘴来着,又不好意思,手尴尬的在她面前堵也不是不堵也不是,龚箭急中生智,把俩粽子手举到小女兵眼前,一个劲重复:“我来包扎伤口……”
小女兵总算消停下来,借着晨光仔细分辨了一下面前的人,才发现是俩少校,打了个敬礼,好奇地问:“昨晚没夜训的连队,你们是从哪儿回来的?”
“山里。”陈善明咧嘴一笑,好声好气到道:“同志,我们还急着出操,你看这……”说着指了指龚箭的手。
小女兵看着陈善明,有些羞赧:“我是新兵,技术还不行。”
“哦,刚下部队啊……”陈善明语调越发和善起来。
小女兵点着头,抬眼看见旁边那位正主面带微笑看着这位高酷帅的少校,突然觉得有点莫名地紧张,急忙说:“我去叫我们班长来。”
这地方,大家都熟门熟路,陈善明和龚箭解下背囊,总算喘了口气,趁着小女兵进去叫班长的空,陈善明长出一口气,由衷感叹:“女人啊,真是麻烦。”
龚箭笑容满满,揶揄:“行了你,一进卫生队就和女兵套近乎的不知道是谁!”
陈善明突然就急了:“谁套近乎了?谁套近乎了!”
“跟谁套近乎?”卫生队班长端着药品出来,看见陈善明,熟稔地打了个招呼,连敬礼都省了:“你们可是把我们小李吓了一跳,小李,你得让陈营长买点好吃的补偿补偿。”
陈善明略尴尬地看着龚箭意味深远的笑容,顿时有些郁郁。
传中说睁眼说瞎话是什么样的?
就他这样。

该说的说了,该罚的罚了,后来这事儿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龚箭笔杆子硬,训练计划加总结分析,洋洋洒洒一大篇交上去,参谋长甚是满意,转脸就对着陈善明和龚箭和蔼可亲了,好像前一天差点让这俩高徒跑断气的不是他。
龚箭心说遇上这种老师,心理素质练不好才有鬼了。
龚箭的想法得到旅里的认可,很多新颖的训练模式就在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试点,每天除了日常训练 ,龚箭和陈善明就扎在范天雷办公室讨论训练计划,范天雷真心得意他这俩学生,以前龚箭不在眼前,他习惯拿龚箭激励陈善明,现在看看,效果斐然。龚箭好动脑子,陈善明是行动派,俩人也早就过了针尖对麦芒的年龄,他教出来的学生,难得这么和谐的组合,看得范天雷心花怒放。
龚箭有政工干部的敏感,虽然这几天和陈善明说的话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虽然陈组长言行举止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龚教导员很确定:陈组长有心事。
一个人有没有心事从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不要以为特种兵的眼睛里只看得见神马坚强坚韧坚不可摧,陈组长不训练不执行任务的时候,眼睛里东西多着呢!
比如说?
比如说卫生队里和小女兵搭讪的时候,陈组长眼睛偶尔不动声色会放个电,比如说欺负苗狼的时候,陈组长眼睛里通常会晃着一只大尾巴狼,比如说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陈组长眼睛里一般不是嫌弃就是笑意……教导员这么分析着,眼前的陈组长这眼睛吧,放空的时候比有内容的时候多。
龚箭自然就想到陈善明从山涧里出来后的不正常,这家伙不是这么在乎输赢的人啊,到底怎么了?
于是龚教导员在白天费神费心讨论工作之后,晚上还要自觉地为陈组长继续消耗脑细胞,对于自己每况愈下的生存状态,教导员表示很不满,于是他决定直接找陈善明谈谈。

龚箭的感觉没错,陈善明真的有心事了。
只不过,陈善明那点心事和输赢还真没关系,回来那天吃早饭时,和龚箭打了个照面,被重新处理包扎过的手被绿色的迷彩一衬,格外碍眼,陈善明习惯性的心烦意乱,一旁的苗狼瞧见他家营长这苦大仇深的模样,理解错了,语重心长地劝:“善明,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俩差不多就和了吧。”
陈善明满头雾水,谁和谁有冤有仇了?
“你和龚箭啊!”苗狼满是真诚地为兄弟排忧解难。
陈善明顿时一副“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挥挥手,表示没有的事儿。
苗狼瞪着眼睛,坚定地认为陈营长不实在:“怎么可能!你看见龚箭人就不在正常状态!”
“我怎么不在状态了!”陈善明心说我又不小心眼,怎么就能不在状态了。
苗狼瞟了眼他的餐盘,凉凉地说:“你在状态?有本事别用筷子喝稀饭啊!你是功夫熊猫?夹个米粒看看!”
陈善明低头,筷子正放在稀饭碗里,于是格外烦闷地瞪着苗狼:“吃饭哪来那么多话!注意纪律!”说完了又要用筷子扒拉,动了一下,醒悟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放下筷子,拿起碗“咕咚咕咚”把这碗饭喝得那叫一个气壮山河,旁边苗狼默默低头吃自己的饭,心说以后谁管你闲事谁脑缺!
陈善明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怎么可能计较输赢到这地步呢?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不可能!
训练的时候,难得龚箭没和他们一起拼命,站在旁边要么说说笑话凑凑乐,要么就冷不丁吼一嗓子,时紧时松搞得几个孩子一点脾气都没了,考虑到前两天的体能消耗,训练强度不算大,用何晨光的话说,玩儿着就下来了,惹了龚箭俩白眼,干脆地冲着跑道甩甩脑袋挥挥手:“这么玩不过瘾,是吧?去,冲一个八百米!”于是何晨光乐呵呵地冲去了,这边继续该练嘛练嘛,可同样在旁边看着的陈组长继续不下去了。
陈善明奇怪自己怎么就那么见不得龚箭那两只缠着绷带的手?一看吧,就口干心慌注意力不集中……就是心烦意乱!他总条件反射去回忆自己天旋地转时看到的那一眼,龚箭松开手的一瞬。
陈善明想可能是因为他为了救自己伤了手,所以才会这么不自在。
嗯,就是这么回事。
想明白了吧?
想明白了,可是想明白了照样也挡不住陈组长看见教导员的手就走神,
偏偏这几天俩人除了吃饭睡觉方便,几乎一直在一起,偏偏龚箭平时说话说嗨了就喜欢手舞足蹈,那俩爪子在陈组长眼里都快成群魔乱舞了,他不得不时常趁着龚战友不注意把他那俩只爪子拉下去,太碍眼了!
陈善明真心觉得训练都没有这么累的,心累!
累归累,一向睡眠质量相当好的陈组长却破天荒地连续失眠,一闭上眼要么就是龚箭呲牙冲自己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要么就是他松开树枝的那个瞬间,要么就是那天咖啡厅外他摸索着脑袋随意又不耐的模样……陈善明捶着被子咬牙切齿:诶呀,这人情欠得人都没法活了!
于是,夜夜去操场跑步的人换成了陈组长。
于是,陈组长就这么有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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